直至今日,百般心緒因靈稚而牽動,見不到他時焦躁,見到了,卻在接觸到對方懼怕而茫然的目光後,選擇沉默的藏在一旁隱忍。
像個癮君子一般,無時不刻掌握他的動向與言行。
知靈稚喜歡看雨,便是他看雨自己看他。
可在見到靈稚後的那份滿足來不及細嚐,又擔心他受寒後虛弱的身子倒下,不得不讓奴才去勸慰他關窗回屋休息。
靈稚休息後本該合了蕭猊心意的,然而合起的窗戶阻隔了蕭猊唯一能見到他的機會,不免心Θ
蕭猊靠回梨花木製的太師椅上,批完幾份公文,再次拿起千裏鏡,朝靜思院窺望。
梅若白不知說了什麼,靈稚眉眼彎彎,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般笑過了。
蕭猊捏緊千裏鏡,指節泛白。
想破壞,想把靈稚奪回懷裏,想獨占靈稚的笑容。
可他什麼都不能做。
隻要不是他……靈稚和旁人就能如此放鬆地相處麼?
劉總管候在書閣外,主子這架勢,想必又要將所有悶氣置在心中消化了。
他幽幽歎息,天下之物盡攬在手的主子,何時變得像此刻這般。
深夜,夏風清涼。
案頭的靈芝隨風微微晃動,飽滿圓潤的傘蓋已有常人半個手掌大小,幾隻閃爍青光的流螢從軒窗飛進,繞著靈芝舞動。
後半夜,靈稚應當睡下了。
每次蕭猊隻能挑這個時辰過來,銀白的衣衫迎風輕動,烏發落在背後,素淨潔白,麵容俊美清雋。
他立在門外,靜靜聽了片刻室內的動靜,方才悄聲推門,月色拉長地麵的影子。
蕭猊取出一些心頭血,轉頭竟見原本安安靜靜待在盆裏的靈稚出來了。
少年靠在坐塌上沉睡,約莫連自己為何突然跑出來了也不知。
蕭猊注視,不知不覺癡然。
不能見靈稚時告誡自己遠遠瞧一眼就好,此刻見到了,滿腔滾燙的思念隨心口未熄的熱血湧動。
他本該給靈稚喂血立即離開,可蕭猊手腳僵硬,他動不了,不願動。
深邃狹長的黑眸微微闔了闔,蕭猊俯身,起初隻是很輕地擁了一下靈稚的肩膀。
當那股苦澀微香的藥息蕩進肺腑,蕭猊再忍不住,用力抱住了人。
沉睡的靈稚夢囈般申吟,他恍惚睜開迷離的眸子,當即顫唞。
“不……你走開,快放開我……”
蕭猊手指的血珠沾在靈稚臉龐,柔軟細嫩的臉蛋沾了溫熱鮮紅的心頭血液,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衝占了蕭猊的大腦。
靈稚推咬蕭猊:“走開、走開,你答應我的——”
蕭猊控製著麵容神態,露出溫柔至極的笑意。
“靈稚別怕,別怕。”
他盡力忍耐此刻因為擁抱靈稚渾身激起的顫唞,忍到骨頭都痛了。
“若沒有當初的你就沒有今日的我,所以這些血是你的,不要拒絕好嗎……”
一直抗拒掙紮的靈稚停下動作。
蕭猊目光款款深情。
半晌,靈稚揚手給了蕭猊一巴掌。
第41章 假冒君遷
靈稚是一株喜好和平純良的靈芝, 平日裏說話都輕聲細氣的,做任何事都乖巧,從來沒對什麼野/獸或者人動過手腳。
打完蕭猊時他自己先嚇了一跳, 腦子裏一片空白,這巴掌他出於本能揮打到對方臉上,力度不重,卻足以讓兩個人啞口無聲。
靈稚烏黑清淩的眸子睜得很圓, 呆呆望著蕭猊, 眸子迅速蔓延起一層朦朧的淚霧。
蕭猊喉嚨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