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梁王若真是那等無知婦人,又如何能以皇哥兒身份封王?

每日裏跟那些皇子們鬥就已經夠費心費力的了,哪有時間想那麼多?

梁王拉著他坐下,輕歎一口氣:“確實是本王疏忽。梁王府沒有家眷,本王隻能請太子妃來接待女賓。”

“這太子妃……是廢後給太子定下的。並非我兄弟中意的。你想想,廢後想讓九皇子成為儲君,豈會讓太子娶個聰慧賢良的?”

季羽暗歎一口氣。

他也覺得奇怪,太子妃這種人,不說能和梁王比聰慧,但能嫁給太子,必定也是名門貴女,既然是名門貴女,那必定教導有方、聰慧得體。

怎會如此愚不可及?

原來如此。

見他臉色不再冷淡,梁王笑了笑:“還是羽哥兒通情達理。”

又保證道:“放心,往後府裏再也不會辦這等無聊的宴席了,也不會再有人敢輕視你們了。”

又道:“好了,你多歇著,本王還有事要處理。”

等梁王終於走了,安四在季羽身邊坐下,握著他的手,歎氣道:“羽哥兒,你沒必要委屈自己為他說話。”

季羽搖頭笑道:“有四哥這麼維護我,我不委屈。”

四哥這樣的夫君,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以前安母刻薄他,四哥敢頂撞安母,維護他。

如今,麵對的可是梁王,若是換了別人,隻怕戰戰兢兢一句話也不會為夫郎說。

可四哥不怕,照樣頂撞梁王,維護他。

他方才對梁王示弱,並不是委屈求全隱忍,而是為了以後的退路。

梁王這人,如今權勢滔天,卻被一個半路認回來的兒子這般指責,卻絲毫不生氣在意。

在古代這不可能,不合常理啊!

這般隱忍的人才可怕呢!指不定往後要如何呢?

他示下弱,也是為以後保命啊!

安四本來滿腔怒火的,可被季羽一句話輕輕鬆鬆地消了氣,握著他的手,輕歎一口氣:“羽哥兒,你為何這麼好呢?”

季羽笑眯眯地道:“四哥更好。”

安五恨不得捂著臉。

四哥嫂夫郎,我還在這裏呢!

摸了會手,安四突然想起什麼,起身翻箱倒櫃不知找著什麼。

季羽忍不住問道:“四哥,你找什麼?”

安四臉色有些不好看:“我想給你找找手脂。”

他的羽哥兒比天仙還要美,竟然被那些蠢婦嘲諷手粗糙,明日見了那些婦人的夫君,他定要他們好看。

季羽愣愣地看著他。

四哥……

安五無奈地歎一口氣。

這還是他那個受了傷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四哥嗎?

怎麼麵對嫂夫郎時,突然變得如此體貼細膩了呢?

歎完氣,安五說起了正事:“四哥,我想回定州。”

“這裏和我想象的不樣,我不喜歡。燕軍趕走了,失地也收回了,我如今也是副軍指揮使了,夠了,我想回定州。”

沒找到手脂,安四隻得回了季羽身邊:“我也想回去。”

可如何回得去?

至少如今回不去。

方才梁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今的形勢,太子沒登基前,他們走,梁王就會孤立無援。

若是梁王敗了,他們也沒好果子吃。

他自己倒無所謂,可不能讓他的夫郎孩子出一點點事。

季羽也深深知道這一點。

他們如今和梁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哪能容易離開?

三人沉默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童景元莊姑娘推門進來。

莊姑娘臉上帶著羞澀的笑,仍沉浸在幸福當中。

季羽抬起頭,笑了笑:“這都多久了,還高興成這樣?”

童景元笑著搖頭道:“方才梁王任莊姑娘為梁王府一等女官,莊姑娘往後可不再是什麼侍女了。”

季羽盯著莊姑娘看了片刻,見她是真開心,沒有絲毫不願意,隻得道:“恭喜啊!”

他其實是不怎麼想莊姑娘留在梁王身邊的,就怕到時莊姑娘無法脫身。

可既然莊姑娘願意,他也不好說什麼。

“確實是大喜事,雙喜臨門。”童景元起哄道:“趁今日蔣勇在,晚上我們聚聚,一起吃個飯如何?”

這事,安家兄弟自然沒意見。

季羽更沒意見。最近他閉關,整日窩在屋裏,快憋死了。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童景元立馬忙活起來,托人去外麵酒樓買酒買菜。

莊姑娘心裏記著方才羽哥兒被貴婦人嘲諷手粗糙之事,拿來手脂,要給他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