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十畫皮(2 / 3)

夙命並未立即回答,而是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暗道也許是自己猜錯了,然後才說:“我與她有幾分交情,也可以找個人帶路,不出兩日便可以見到她。這位小姐的臉上我還可以立刻找來藥粉替她敷上,那藥粉本來就是桑梓配的,可保幾日,但若是再拖下去……”

“你到底是——”丞相聽到這,不免心中疑問擴大了。

“哦,或者你更想捉了我去,也罷,小姐就見著她毀死了吧。”

夙命說著便替他去開門。

“慢著。”丞相冷汗流了下來。

他並不知自己得罪了哪方高人,引來這個既狂妄無理又滿懷自信的女子,但山前已經無路。

若是說出流光還沒有出府,這女子是被抓了下去,但流光卻可能真的不能再回復從前的容貌,既使請了太醫細心調養個三五月,也必然留下疤痕,難登太子妃之位。

皇家,是丟不起這個人的。

而若是放這女子走,如果能真的找得到藥癡桑梓,自己便可以借太子妃被虜一事拖延數日,等流光完璧歸來,亦有再登高枝的機會。

“你真的可以保證藥癡能完完全全醫好流光?”丞相痛苦萬分。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太子妃,而這個,他是輸不起,也輸不得。

“我不但可以保證這個,我還可以保證在太子未見到小姐歸來時,不起膩心。”夙命緩緩點頭。

丞相詫異之極,心中震盪地十分劇烈。

半晌,他才閉上眼,狠了狠心,賭了。

然後,丞相就由著夙命的意思,先是集了當時在場的人,訓斥了幾句,而這些下人們已不是第一次對同一件事情閉嘴,良好的習慣令她們立馬縫起了嘴巴,並按照似乎正常的狀態假裝忙碌著。

丞相將小院周邊尤其是牆院外邊小街的幾個剛過去的持刀的侍衛隨便安以名義都調開,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夙命挾著一個大布袋翻牆離去。

丞相雙目幾乎噴火,卻冷不丁想到她剛纔最後說的話。

“我想丞相應該有能力讓知道小姐毀容一事的人如何保持緘默吧。”

那雙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眸令人從心底感到寒意,但丞相做不得深想,令兩個心腹跟上她之後,便招了轎子,進宮麵聖去了。

若是真如她所說,那麼今天嫁入東宮的,就隻能是一頂華貴的轎子罷了。

夙命並不理會身後跟著的人,她隻管一路快走,終而半路迎上尋過來的焰池。

“小姐……”焰池伸手要來接過這個大布袋。

若不是知道小姐易得是這付麵容,若不是知道這大布袋正是準備藉機帶走晏流光,她隻怕會繞道避開這個如風發火般弄個大布袋的奇怪女子。

“身後還有幾個人跟著,你去吧。”夙命隻招呼了一聲,便腳也不停地走了。

她是真的知道,這個晏棲桐的臉傷耽擱不得。

隻是桑梓的禁地,豈是這些汙濁之輩可以踏入的。所以晏棲桐要去治傷是真,但她絕不會帶上丞相府的人。

一路狂奔到約定好的民居。倘不待等著的人問一句話,夙命便解開大布袋,吩咐著流光去打清水,吩咐著寶橋去取藥粉。

流光和寶橋被她的樣子給駭住,流光甚至沒來得及看一眼布袋中的人是否是自己的孃親便依言而做。

等她回來後看到躺在地上的居然是晏棲桐,而且晏棲桐的臉上被劃花了道,半臉血痕的時候,頓時驚得雙手一鬆,打來的清水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