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生的亦見清麗亦見嫵媚,怪不得人上心。可杜大人畢竟是棵老鐵樹,怎麼眨眼就蓬勃開起了花呢?她王菀,長得難道就差了嗎?

花朝見王菀過來,立刻收了自己的乖張姿勢,站得端端直直,正經人似地行了個禮:“王令史好。”

王菀道:“杜大人讓我來來看看你醒了沒有,醒了跟我過去吃個早飯,吃完我送你回大理寺。”

花朝乖順應了聲“是”,老老實實跟著她穿過院子去用早飯。穿過回廊時,一眼瞥見院中站了三個人,一個是吳源,她認得;另外卻是兩個女子,一個婦人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那少女正像婦人比劃著什麼,手伸出中間三根手指,像在比劃個數字三。

見兩人經過,那婦人連忙福了一福:“表小姐好。”

王菀淡淡揮了揮手:“表姐好。”

表小姐?表姐?

花朝立刻明白過來。這婦人應該是王菀遠房表姐,但恐怕因親戚關係隔的太遠,不好意思腆著臉叫王菀表妹。看王菀的態度,亦是淡淡的,想必不太將這婦人放在眼裏。

不用猜,那婦人大概便是董元祥的遺孀。而那女孩,應該就是董元祥的女兒。

王菀見花朝向他們多看了兩眼,隨口道:“大人讓我將他們兩也一並送去大理寺,催著張大人盡快把你這案子結了。”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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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譽正在案前看著卷宗,吳源敲門進來:“大人,董家方才送來一些票據,是那董旺在當鋪當貨的質單,多是些古董首飾,不像是董旺能有的……另外,這董旺在祥雲賭坊,還欠了一些賭債。”

杜譽垂首聽他說完,筆下未停,淡淡應了聲“知道了”,又吩咐:“讓王菀把這些東西一並拿去大理寺交給張大人。”

吳源應了聲“是”,卻沒有就退下去。

杜譽感覺到他還杵在跟前,抬起頭,擱下筆:“怎麼,你是覺得這案子有蹊蹺?”

吳源不置可否,隻是道:“昨日才審出董旺有嫌疑,今日證據就送到了跟前。”

杜譽讚同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過既然你我能看出來,張大人亦不是糊塗人,放心吧。”說著,便站起身:“李大人休沐回來,本官正要找他述職,一起吧。”

兩人在廊角處分手,吳源剛走出兩步,杜譽忽然在身後叫住他:“吳源,幫我去後門書肆那買本書。”

吳源躬身答應:“大人要什麼書?”

杜譽笑了笑:“《狐妖媚娘》。”

狐妖……媚媚媚娘?

饒是吳源一向冷定,也不由露出驚訝神情。然一怔之後,卻並未再說什麼,應了聲是,便往外走。

遲鈍如他,亦感覺出來了,大人今日心情不錯。

刑部尚書李繼盛衙房內,杜譽剛陳述完旬日內辦的案子,李尚書忽然道:“聽聞你昨日在辦案途中遭人襲擊了?那刺客是崇禮侯府的人?”

杜譽一怔,垂目道:“目下還有諸多疑點,尚不能完全確定。”

李尚書點一點頭,須臾又問及卷宗失竊和名伶雙喜遇害的案子。杜譽一一應答,並未給出什麼確切結論。

李尚書卻摸摸長髯,道:“我看這案子也簡單,雙喜是崇禮侯府未過門的小妾,崇禮侯昨日為了不讓這案子繼續查下去,竟然直接加害於你。料來是要隱瞞什麼不可告人之事。若有什麼要上門搜證的事,你隻管和本部院說,本部院即刻簽個手令給你。”

杜譽躬身稱謝。

李尚書看了看杵在堂下像個木頭樁子似的杜譽,想了想,一句話還是出了口:“本部院看此案牽連甚廣,還是盡早結案為妙。你不要怕,要查誰辦誰隻管去,有本部院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