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笑了,情難自禁。”晏綏扣著崔沅綰的腰,這刻才失而複得。仿佛隻有把那身子骨鑲嵌在自己心頭上,才不至於那般難受,叫人癲狂發瘋。
原行遮並不在意這般顯耀的動作,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沒在晏綏身上投過一眼,反而是一直與崔沅綰對視著,相互打量。正是這動作激怒了晏綏,他才難得失了態。
“無妨。”原行遮移開眼,“魚戲蓮葉間,也好,也好。”說罷,輕舟便向前掠去。一席背影,衣袂肆意飄揚,難得叫崔沅綰看得出了神。
“再看他,我就把你眼挖掉。”耳邊低聲黏膩,話卻那般瘮人刺骨,叫崔沅綰打了個冷顫。
“他一來,你倒是全看他了。生了熊心豹子膽,連我的話都不曾回了。”
腰間軟肉被身後人捏著,不疼,卻酥|麻酥|麻的,一下就叫崔沅綰栽倒在晏綏懷裏,纏得難舍難分。
“怎麼會呢?”崔沅綰小聲嘟囔著,“先前誇我眼裏有盛大星河的是你,如今要拋卻這眼珠子的也是你。真是比二月的天變得都快。”
雖是這般說著,可還是環住了晏綏的腰,在那緊實的肌肉上堪堪繞著打圈。
討好的動作自然是取悅到了尚在氣頭上的晏綏。這會兒氣消了大半,開口問著:“方才的話,你還沒說出個究竟呢。”
自然是在試探著懷中美人。若她說出好聽話,晏綏便隨即接下句好話。可崔沅綰偏偏沒聽懂,“方才?說了什麼話?風大,一時沒聽清。”
說著氣人的話,偏偏還用那般懵懂無知的眼神抬頭望著他。晏綏心裏倒是猛生歡喜,不過還端著架子,擺出一張陰鶩冷麵臉,低聲訓斥。
“真是不聽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原行遮是你多年未見的情郎呢,魂兒都被吸了去。”複捏起崔沅綰的下頜,手中青筋蹦顯。
瞧著是能掐死人的力道,實則半分力可都沒用上。不過手撤下來時,下頜那處還是起了紅意。
“聽話。”
明明心裏莫名心疼,話卻還是那般冷冽無情。
崔沅綰重重地點了點頭,步搖垂珠一搖一搖的樣子,更是叫晏綏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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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炎炎夏日,清早的冷氣散去後,東湖的暑意也升了上來。不比冰盆擺滿的屋裏涼快,卻也清爽不少。一番遊湖,自原行遮出現後,晏綏都似生了忌憚一般。口頭不再提,隻把崔沅綰的手牽的更緊。
不過今日的意外來客也不止原行遮一人。要說三五成行,今日倒是蛇鼠一窩。
林之培,胞弟林子軒,和那不安分的晏昶,三人竟然走到了一起。晏昶瞧起來是被逼的,與林家二人保持著距離。不過林家兄弟聊得火熱朝天,指東指西,賞景觀湖的興致在瞧見晏綏抱著崔沅綰從舟上下來那刻,頃刻間消散。
晏昶先反應過來,嫂嫂與兄長親近,他們幾位男郎卻絲毫不避諱,隻是各打各的招呼。
“兄長,好巧。原以為今早兄長被官家叫了過去,會留在殿裏一段時間,回不來呢。不曾想竟在這處看見了兄長,還有……嫂嫂。”晏昶笑著行禮。
林之培自是忿忿不平,林子軒清楚其中淵源,不過奪兄長妻之人,是他倆惹不得的人物,更是林家惹不得的人物。
“不知學士在此,無意叨擾。”說罷,便欲轟著林之培趕緊離去。
林之培自是不願,“晏學士安好。不過新婚在即,學士便與崔二娘子這般親近,怕是有違聖賢之道,不合禮數。”
“這又何妨?”晏綏非但沒有收斂動作,反倒是愈發猖狂,將崔沅綰護在身後,對上林之培的眼,“隴西戰亂,早朝便是處理這事。官家知我大婚在即,自是體恤一番。官家都不曾說甚,難不成林家大郎還有天大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