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初次用膳,點的盡是些山珍海味。
鮑魚鹿尾,蟹角蝦粥,小膳房都利索地端上菜來。一問才知,原來晏綏早吩咐給崔沅綰另開一間膳房,請的都是私家廚娘,有幾位還是從禦膳房裏出來的。
秀雲說,那時晏綏特意在官家麵前要來的廚娘。這山珍海味也是昨晚今早剛到,放在冰庫裏凍著,食材新鮮。
“姑爺說,娘子嬌慣,他疼你,不想叫你來了夫家吃虧,衣食住行都想給你最好的。”秀雲端來一盅瘦肉粥,彎腰說道:“姑爺知道娘子偏好鹹甜口,特意叫人把素菜粥換成了肉粥。”
“放下罷,這滿桌菜肴,我又吃不完。我挑幾盤菜吃,剩的不動筷。到時你再熱熱,叫綿娘過來跟你一起吃。”崔沅綰說道。
“娘子真是菩薩心腸!”秀雲笑道,隻覺自家娘子是菩薩降世,心腸當真是好。不過仍不解,問道:“既然娘子吃不完,為何又點了一桌菜?剩菜再熱,豈不麻煩?”
“不麻煩。”崔沅綰放下空碗,拿茶漱口,叫綿娘把菜撤下去。
“我這是在給那幫姨娘看。她們以為崔家女空有皮相,可任她們隨意拿捏。不擺出榮寵驕矜樣給她們看,那群人定能騎到我頭上作威作福。我不欲與姨娘糾纏,自然要早些時候示威,為日後省去不少麻煩。”
秀雲點頭說是。可想到於氏那般畏縮模樣,覺著人可憐,便出聲道:“我見那於夫人受欺淩已久,娘子想怎的解救她?”
提到家姑,崔沅綰歎口氣。
她連晏綏在外如何都不想管,何況這心*
莫要對世間男郎抱有任何同情,他想付出那便叫他去做,他難受心傷隨意敷衍幾句便是,不往心裏去。
她在晏綏耳邊吹陣風,照晏綏狠辣的性子,不把那些姨娘整得瘋癲,那便不是他的作風。
既然晏綏想做,那叫他做便是。她又何苦在這事上費心。
“不是想知道那桶簽子有何用麼?今晚早些回來。”崔沅綰輕聲說道。
今晚晏綏便會動手,而崔沅綰把嘉獎都擺在了台麵上,慰著晏綏的心。
在晏綏的眼裏,她隻能看見自個兒身影的倒影。
晏綏似在存疑,不過所有疑惑都在崔沅綰主動獻上的吻裏消散而盡。
他閉眼,睫羽輕顫,小心用著所學到的技法與之糾纏。
一時沉醉,他自然沒看見崔沅綰眸裏的冰冷意。如同局外人一般,清醒地看著麵前人沉淪。
第25章 二十五:狎戲
這晚,晏綏才知這桶簽子裏裝的是何等寶物。那桶裏共有六十九個簽,每個簽子上都刻著三四小字,都是床上花樣。
崔沅綰仗著晏綏對這方技四門之一的事不甚清楚,便肆意妄為。這方麵的事,晏綏倒是頗為乖順,幾乎是任憑崔沅綰擺弄。
二人折騰到醜時,院裏靜得連呼吸聲都被放大來。半夜下著小雨,崔沅綰倚靠在晏綏懷裏,不知夢見什麼可怖事,乍然驚呼出聲。
“是做噩夢了麼?”晏綏見崔沅綰鬢邊出了薄汗,拿著帕子仔細給崔沅綰擦汗。
崔沅綰搖搖頭,發絲直直地垂落下來,遮住臉龐。有幾縷發絲黏在了臉頰一側,崔沅綰低頭,叫人看不清臉上作何神色。
她竟會夢見,晏綏這廝將她鎖在一個金玉鍛造的鳥籠裏。籠堪比屋頂那般高,一條條直杆豎在她麵前。欲想逃竄出去,才動了一步,沉重的腳鏈子與地麵摩攃出聲。鐐銬上擺著一圈小鈴鐺,每動一步,那鈴鐺聲清脆響。
夢裏,她剛站起身來四處張望,身後便傳來一道喑啞癲狂的聲音。
“別想逃。”
崔沅綰不會無緣故地做這般奇怪的夢,她這會兒驚魂未定地坐著,晏綏也坐起身來,從床尾淩亂衣堆裏隨意拿出件外襟來,輕輕披在崔沅綰身上,生怕她著涼。
“夜深天冷,你身無衣物,當心染了寒。”
晏綏輕聲道。見崔沅綰仍是怔著,輕拍著她的背。一下一下的,好似哄個不聽話的孩子一般。
“沒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