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沅綰扭頭向那安人致歉,回頭仔細打量這女使。
女使身有颯爽風,行禮的手上都是繭,虎口處有一刀疤,那處軟肉凹陷進去,觸目驚心。
估摸這位便是晏綏口中說的,從他大父手裏要過來的能幹的女使罷。晏老是武將,這位女使自然身手不凡。
“往後就跟著我辦事罷。”崔沅綰說道。
無論她說不說,日後這位女使都會時刻觀察著她與秀雲綿娘的行蹤,時刻稟告給晏綏。
“你叫什麼名字?”崔沅綰問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女使怔了怔,猶豫道:“奴七。奴隸的奴。”
“這名兒不好聽。”崔沅綰說道,“既然跟了我,那便重新起個名兒罷。長空,就叫長空。萬裏長空。”
女使微微欠身說是,內心觸動,想自己定不會跟錯人。
然剛與長空說過話,崔沅綰抬眸,竟見福靈公主朝她走來。
崔沅綰忙起身行禮,問公主安。
“崔二娘子,今日你也來了。”福靈公主說罷,一旁的安人便湊到她耳旁小聲說了句話。福靈柳眉一挑,“原來是晏學士搶來的夫人啊。”
福靈特意拔高了聲調,周遭安人女使聽了她這話,自然都朝崔沅綰看去。
“是我記錯了麼?半月前花宴上也見過崔二娘子,那時似是聽聞與林家大哥訂了婚。這才過了幾日,竟成了晏學士的夫人。”福靈說罷,叫身邊女使給崔沅綰倒了盞烈酒,“這酒香醇厚,是三郎特意給我帶來的好酒,乃是他親手所釀。這盞酒祝賀二娘子新婚,盼夫妻和睦。”
原來是把她當成了假想敵。崔沅綰心裏一番譏笑,麵上卻帶著和善溫婉的笑意。
還未出聲,長空便道:“公主,我家夫人不擅飲烈酒,身上會起疹。”
“不必擔心。崔家娘子,你飲一口就好,就當是應了我的心意罷,不然我也下不來台啊。”福靈說罷,扭頭看向四周,意欲叫眾人附和。
周遭安人看出福靈公主這是在找茬,隻是人微言輕,不想得罪她,互相遞了個眼色後,附和聲此起彼伏。
“公主,我家相爺一向疼自家新婦,來之前再三吩咐奴莫要叫夫人沾上半分酒氣。公主莫要為難我家娘子。”長空又說道。
“為難?我這是為難麼?諸位說說,我這是在故意為難崔家娘子麼?”福靈高舉酒盞,趾高氣揚地大聲問著。
“不是!”
“這還算是為難?這是皇家的賞賜!”
“公主,她不喝我喝!真是矯情!”
……
眼見局勢愈發不可收拾,長空動了死士的本能,下刻就想掏出腰間的匕首做威脅。念頭乍起,便被久久沉默的崔沅綰給瞪了一眼,隻得做罷。
“公主盛情難卻,我自當……”
“自當回絕!”
有人阻斷崔沅綰的話,替她撐腰了來。
眾人朝那出聲地望去,竟是坐在崔沅綰對麵的承怡縣主。
承怡縣主一臉雲淡風輕,信步朝這方走來,道:“公主,莫要強人所難。”
福靈顯然是沒預料到不過勸個酒竟吹陣大風把承怡縣主給吹了過來。
“這壇酒,是我堂兄所釀。堂兄走前找我說話,叫我嚐嚐這烈酒。隻是白日裏公主忽視我,眼下既然崔娘子不能喝,那這盞酒,我代崔娘子受過。我替她喝。”
說罷,縣主便拿走福靈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頗為颯爽。
“當真是好酒。當然,持酒者也是好人。是這個理罷,公主。”縣主把酒盞隨意擲到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