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1 / 3)

史家的牆要好好加固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想清除這些老鼠,與其等他們來後一網打盡,不如提早多個心眼,防患於未然。”

兩位高官相見,不是在談論國家大事,反而說牆不穩固,老鼠升天的滑稽話,當真叫人摸不著頭腦。

林二哥拉著林之培走遠,一麵跟他抱怨,“大哥,你還是不要做官了。你看看這兩位腦子都鏽成甚麼鬼樣子了,說的麵登不上台麵!”

林之培笑笑,繼續給好友倒酒。

方才府裏書房外逮到幾位欲想偷竊的死士,穿著打鐵漢子的臭衣裳,一瞧便是做過偽裝。書房那邊樹多,瞧起來與天黑一般。趁著人少,死士落地,卻正巧被暗中潛伏的仆從給抓個現行。

老鼠便是那幾位不知好歹的死士,至於背後主子是誰,一想就知。

晏綏派小卒來打探,故意製造動靜,打草驚蛇,是在試探府裏的情況。

這些事林之培再清楚不過,夏昌也心知肚明。這次生辰宴明麵是給夏夫人慶生,實則是兩黨試探爭鬥。

若再有一方鬧出動靜,他們的計劃就要提前落實了。

酉時天黑了下來,宴席方拉開帷幕。

這宴布置得別樣,已婚男女共坐一桌,未婚男女分做兩堂,中設長屏風隔開。這樣一來,到場的賓客都被攏聚在一間大屋裏。

夏昌夫婦坐在主位,聲音傳滿大屋,所有賓客都聽得清楚。

屋裏四方放著火爐,炭火燒得劈啪作響。怕賓客覺著冷,宅老把火拱得更旺。

菜肴可口,美酒香醇,用的是象牙玉筷,擺的是金盞銀盞,這樣奢華的布置,縱是在宮裏也不常見。

福靈雖未婚嫁,可身份尊貴,於是落座在主位旁邊。掃視一圈,在泱泱人群裏看到了與林之培坐一桌的縣主。

“嘁,隻是定下婚期而已。眼下還是黃花閨女,就跟他坐到了一起。林之培也是臉大,故作深情地給人家小娘子夾菜,也不嫌臊得慌。”

眼眸再一轉,就瞥到了崔沅綰與晏綏那桌,這桌正對她,就在她的前麵。

晏綏也給崔沅綰夾著菜。隻是崔沅綰瞧起來無精打采的,菜碟裏的食物堆成了小山,也不見她動筷子嚐一口。驀地指著桌上的清蒸蝦,叫晏綏給她剝。

“噫,這兩人更是膩歪。大庭廣眾之下你儂我儂,看得我臉紅。”

雖是這樣說著,可福靈的眼還是留在了那一隻隻被麻利剝好的蝦身上。

蝦蟹味美,剝蝦剝蟹卻是在難為人。賓客齊聚一堂,吃的不僅是菜肴,還是禮節。剝蝦時手上難免沾染汁水,讓人看了覺著不雅觀。賓客身後有眾多仆從伺候,洗手轉個身就是。就算如此,堂裏也隻有崔沅綰這桌動了蝦蟹。

晏綏並不在意這些,一口氣把桌上的蝦蟹都剝個完整,起身洗幹淨手,又坐到崔沅綰身邊,靜靜看著她細嚼慢咽。

福靈心裏冒酸水。她自然想叫崔沅綰過得幸福,有人疼比自個兒受苦強得多。可看見人家的蝦光身子躺在碟裏,也想叫人來給她剝。

她又沒這麼好的郎婿,再想吃蝦,也隻能作罷。

福靈眼神很快又轉到兆革身上,兩人遙遙相望,誰都不沒動腳。

她的唏噓不自覺被兆革牽扯,哪裏還顧得上崔沅綰這邊的光景。

崔沅綰咽著美食,味同嚼蠟。

“分開時還好好的,怎麼過了一個時辰,就成這萎靡不振的模樣了?”晏綏支手問道。

“啊……”

崔沅綰張張口,心裏有千萬句話要跟晏綏說。

她想告訴他,她的心被所謂真相給擊碎,心每跳動一次,頭就疼得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