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過,都是你的功勞。若沒你護著,我受了欺負,誰還能救我?”
晏綏眼神一冷,“誰欺負你?”
崔沅綰搖搖頭,“這不重要。”
“我想學,你教還是不教?”
殺人並不用學,力氣大的能把人打死,力氣小的,用巧力也能把人誅殺。匕首一桶,刀劍一刺,人就沒了命。人活得如此艱難,死卻這麼容易。
晏綏看出她是在認真說話,自然不肯怠慢。
“這事好說。我教你,你學會了,要跟我說出是誰欺負了你。”
崔沅綰點頭說好。
晏綏:“那我先教你用弓箭。”
崔沅綰不置可否。
在不算寬敞的床榻上,在一床被染濕的褥子上,一個莫名說出可怖的話,一個無底線迎合奉承。
崔沅綰敢說,晏綏就敢做。
初五,他們就來到了一處近山的園子,園子融進山林裏,出來接主子的不是仆從,是一群綠眼發光的狼。
“別怕。”晏綏說道。
這群狼臣服於你,就像……我一樣。晏綏如是說。
騎馬射箭,晏綏教得認真,崔沅綰也學得快。
躺在晏綏的懷裏,手指點過的地方是熱得灼人的胸膛。她的身子一晃一晃,一手攬著晏綏的脖頸,一手把玩的尖銳的匕首。
崔沅綰心裏煩悶,可麵上卻揚起一抹笑。她把匕首放在晏綏的脖間,輕輕一劃,血珠就爭先恐後地往外麵冒著。
幹淨的匕首沾上了幾滴血,晏綏不解,側目卻見崔沅綰咽著匕首上的血珠。
“你可以直接喝我的。”
晏綏扣著崔沅綰的後腦,往脖前按。
多好啊,他的意中人也是個瘋子,什麼良善,什麼禮節,都不重要。
“你多劃幾下,隻要開心。”晏綏說道。
崔沅綰驚得聲音都在顫唞,千言萬語化作一句,“好。”
就在那夜,他們同化的那夜,夏昌反了,反得悄無聲息,一如他們滋生的愛意,靜得誰都不知。
第91章 九十一:包圍
一夜之間, 眼下正在做的事,和聽到的事,都變得荒誕奇異。
屋裏隻點著蠟, 穿過牆來的涼風一吹,燭火就隨之晃動, 葳蕤不斷。蠟淚往下淌著,凝成一朵朵蠟花,滴到散落在地的厚襖子上。晏綏往後看一眼, 幸好崔沅綰沒瞧見自個兒喜愛的襖子被弄髒,不然定要轉過身來數落他幾句。
兩道緊緊糾纏的影子映在牆上, 難舍難分,時而離得遠,時而離得近。放肆的動作在暖黃燭火的掩映下繾綣綿柔。
崔沅綰看著鏡前自個兒失神的模樣, 腦子繞了幾個大彎才回了神。
夏昌反了!
而她與晏綏卻還沉溺於這檔子事裏, 當真叫人臉紅!
崔沅綰咬牙,覺著這樣危難關頭再行房|事實在不妥, 想推開晏綏,彼此冷靜些。隻是腰被晏綏死死掐著, 剛抬起身,又被晏綏按了下去。
“停……停一下。”崔沅綰跪伏在一堆淩亂的衣襟上, 手胡亂伸著, 無意抓到身後炙熱的胸膛, 好似落水人找到上岸處, 緊緊抓住,不肯鬆手。
屋裏放著一麵落地鏡, 把前麵一片春色照得正好。匕首隨著動作掉落在地, 晏綏不肯停, 崔沅綰就下了狠心,幹脆拿著匕首威脅一番,叫他服軟。
手掌心剛往前擦了下,半寸外的匕首就被晏綏給奪了過去。
“怕什麼?夏昌早晚要反,這不是你我都料到的事麼?”晏綏嗤笑一聲。他沒有在為難崔沅綰,隻是真心不解崔沅綰無端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