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沒問為什麼,隻告訴她附近能住的客棧有哪些,還有讓她等著她。
冉酒提著行李下了車,陳宏最懵,回頭看看容汀又看冉酒,“小酒這次不住咱們家嗎?”
“不住了。”容汀仰頭倒在椅背上,也不多說:“她住外邊會舒服些。”
接下來還有場惡戰,容汀茫然看著窗外。
冉酒總纏著讓她愛她,真到了做決定的時候,卻主動離開,讓她不會因為她在身邊而為難。
車子開進院裏,容汀已經看了親媽的車,她拿出手機給冉酒發消息:【這邊的客棧都會提供三餐,你好好吃飯,晚上我去找你。】
冉酒很快回複了個笑臉,然後又回複了個位置,距離她家隻有一公裏左右。
容汀唇角微微彎起。
回家的時候客廳裏沒人,外公應是去了鄰居家院子聊天,隻有廚房有動靜。
容汀在廚房玻璃外邊注視,她媽和外婆在裏邊拌涼蝦。
外婆一直是笑盈盈的,然而容母明顯是板著臉的,外婆不知說了什麼,她的臉更黑了。
她聽不到,外婆剛才惦記她沒有回來,問容母什麼時候能回來。
容母正心情也不好,說話也言簡意賅:“二哥去接了,應該馬上回來。”
她很不情願地說:“小汀的室友也跟著一起過來。”
外婆一聽就好開心,“小酒嗎?那個很漂亮的小姑娘?”
容母窒息:“是。”
外婆火上澆油:“倆人的感情特別好,睡覺都要黏在一起睡,咱們家就小汀一個女孩。她從小就內斂,從來沒見過她和誰這麼好,想當年我和我的老姐妹也是這樣,睡也要一張床......”
老太太陷入回憶,喋喋不休地講起她那些老姐妹,容母心裏像是安了個汽笛吱吱亂響,片刻不得安寧,抬頭的時候恰好和廚房外的容汀麵麵廝覷。
容汀被親媽的眼神嚇到,直接跑了。
晚飯都是外婆精心做的本地菜,西潯醉蟹和拌涼蝦是一絕,老兩口晚上吃得很少,容母更是不怎麼動筷子,隻有陳宏和容汀吃了不少。
吃到最後,借著容母離開的空檔,容汀拿了家裏的食盒偷偷裝東西。
裝到一半容母回來了,母女倆對視良久,陳宏直覺氣氛不對,拎著車鑰匙先跑了。
容母不由分說地坐下來,“和我說說她。”
容汀醞釀了好久,把之前兩人怎麼第一次見麵的,以及冉酒對她如何好,怎麼在那段晦暗的時間幫助她,都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容母神色不虞:“你把她微信給我,沒租金的話問我要,為什麼欠人家東西?隻要一欠別人就容易愧疚,你從小就蔫兒,誰對你好一點你就掏心掏肺對人家好。”
“我喜歡她,不完全是因為她對我好。”容汀知道她誤會了:“還有我們不是這種關係。”
“那是什麼關係?”容母質問她,“她的性取向正常嗎,你和我說過她的工作,我還專門問了人,人家說她配的全是女同性戀的作品,是不是她把你帶歪了?”
“媽!”容汀終於忍不住了,“是我主動和她表白的,我先喜歡她。她拒絕過我,是我......堅持的。”
容母的瞳孔瞬間緊縮,“你!”
“我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社會心理學都說了同性戀不是疾病,比起身體,我更偏向心理的安慰,冉酒總是能讓我很快樂,很舒服。”容汀有點崩潰,卻強迫自己鎮定,“沒有人能讓我這麼牽腸掛肚,我所有的情緒都和她相關,我很愛她。”
“媽媽,我知道你隻有我一個孩子,總希望我找個伴侶,家庭圓滿,可是我想要的根本就不是這些。”她的語氣顫唞,也確實感到抱歉,“我從來都沒喜歡過男生,也沒有任何男生是我的救贖。相反,我一直在被人傷害,至今為止我甚至對人際交往都是躲避的態度,一見到很多人就會窒息。我從不怕得病,因為我覺得人生很無聊,對生命的期限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