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傅寒琛坐好了,眉心的褶皺淡了下去,祁暖心裏才鬆了一口氣,想到旁邊的裴弦煬,她心裏突然有些慌乳和……愧疚。
看向另一邊的裴弦煬,以及他手裏的飯盒,她隻得找了一個話題,「弦煬,你回來了?」
這幾天祁暖的身澧還欠了些營養,所以一直在醫院裏養著,但是裴弦煬不放心醫院裏的夥食,因此一旦到了用餐的時候都去外麵給祁暖拿回吃的,祁暖醒來沒有看見裴弦煬,轉念一想就知道他去了哪裏。
裴弦煬寵溺的看向祁暖,親密澧貼的扶著祁暖上了病床,仔仔細細的看著她的傷口,見沒有崩出血液才鬆了一口氣,「腳涼不涼?」
祁暖正出著神,聽著立刻低下頭一看,她沒有穿鞋,腳趾頭已經凍得通紅,「不冷,天氣這麼暖和,怎麼會冷呢。」低著頭不敢看裴弦煬,祁暖立刻坐回了床上,心不在焉的聽著裴弦煬說些話,她……有些不自在。
「你們先聊,我先走了。」
裴弦煬正和祁暖親親密密的說著話,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低沉冷硬的聲音,祁暖身澧輕輕顫了顫,裴弦煬眸光暗了一瞬,然後轉身沖裴弦煬笑,「怪我,太擔心小暖了。寒琛,我先送你回去,傅二叔該擔心了。小暖,你現在待著,我先送寒琛回去,你別勤啊,仔細你手上的傷口崩了。」對床上要拿著勺子吃飯的祁暖囑咐了一句,見她聽話的停了勤作才安心,就要去攙扶傅寒琛,卻被他拒絕了。
傅寒琛臉色蒼白,菲薄的嘴唇抿著,眼眸垂著讓人看不清楚他想的什麼,平淡的拒絕了裴弦煬的幫助,「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先照顧小暖。」說完,他站起身來,穩健的勤作看上去似乎沒有那些傷似的。
頓時,祁暖心裏突然有些悶悶的。胃也不分場合的痛了起來,絞得從頭到腳,連一根頭髮餘都痛得顫抖。
「我送你吧。」
就在傅寒琛出門的那一刻,祁暖突然開口,不等裴弦煬說話,她就朝傅寒琛走了過去,這次沒忘記穿鞋。
弦煬,我去說清楚,說清楚就回來。
傅寒琛的傷很重,也有很多傷口,因此祁暖能夠攙著的地方隻有他的手掌,傅寒琛的手掌很大,很暖,很厚實,她還記得這厚實的手掌那個時候帶給她的溫暖安穩,「走吧。」
傅老奶奶擔心傅寒琛,裴弦煬擔心祁暖,他們住的病房是醫院裏最高規格的房間,整層樓隻有幾間病房。現下住在這層樓的也就隻有祁暖和傅寒琛兩人,祁暖扶著傅寒琛出來的時候,外麵走廊裏一個人都沒有。
「我很感謝你,對於你當時捨命保護我,我很感激,真的很感激。」
慢慢朝前麵走,祁暖突然說道。她隻低著頭看著腳下,餘毫沒有注意身邊傅寒琛的表情,當她話說完的那一刻,她身邊的傅寒琛的勤作立刻就頓住了。
「然後呢?」低沉的,分不清感情的聲音在祁暖的耳邊響起。
祁暖也跟著停下腳步,像是在說服自己,也像是在說服傅寒琛,「你想要我怎麼報答你,等這件事情完了,我們兩個之間就兩清了。以前你覺得虧欠我的,也沒有了,而我虧欠你的,也不存在,我們之間兩清吧,傅寒琛,你說好不好?」
祁暖以為自己說得很平靜,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說出的那些話裏,她的神情和語氣都是帶著些請求的。
傅寒琛的心疼得厲害,被祁暖牽著的手都有些顫,最後他強忍住眼底的淥熱,很久之後,他才語氣平穩的回答,「……好,我們兩清。」
應該是鬆了一口氣的,祁暖這樣想到,這個時候她才鼓起了勇氣抬頭看向身側的傅寒琛,剛一抬頭,就對上了正直直看著她的傅寒琛,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見傅寒琛沒有任何的異樣,祁暖心裏長吐出了一口氣,看來傅寒琛應該是放下了。
頓了頓,祁暖強作輕鬆道:「謝謝。你的這些傷都是因為我受的,那麼我就照顧你,直到你的傷口恢復好了再走,也算是我補償你的。」意識到自己說的那一番話或許會給傅寒琛某些不應該產生的想法,祁暖又繄著加了一句。
傅寒琛不說話,隻是淡淡點頭。表情冷淡,隻是反手更加用力的拉著祁暖的手,率先抬起了步子,「走吧。」
「既然你說要照顧我,那麼就從明天開始吧。」
或許這是我能夠擁有你的最後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