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鳴珂心上如有蜜意翻湧,彙入四肢百骸,暖融融、軟綿綿,滿懷舒暢。
她沒好意②
初夏,後花園內,花團錦簇,美不勝收。
秦澍步履匆匆,無心欣賞,急著回禦書房複命。
前些日子,皇帝與樂平郡王妃陸氏私通一事,遭人揭發。
身為禦前侍衛副指揮使的秦澍,奉命清查可疑下屬。
“小花!小花!”
一聲著急的嬌呼引起他的注意。
繞過樹叢,園中最高的那株鬆樹邊上,多了一把長竹梯,隻勉強夠得著樹幹的一半。
梯子頂端站了一人,正試圖網上攀爬。
底下圍了七八人,其中一名十五歲上下的麗容少女,抬望樹頂,神情焦灼,不住呼喚。
秦澍認得她。
——嘉柔長公主宋鳴珂,皇帝最寵溺的妹妹,也是他的堂妹。
“見過長公主殿下,”秦澍憑借樹上的微弱貓叫聲,猜到她因何焦慮,“小貓跑樹上下不來?請容卑職為殿下分憂。”
宋鳴珂狐惑打量著他,一雙清澄如流泉的眼眸似浮著淡淡水霧。
隨後,略微點頭,示意讓爬梯子的餘內侍下來。
秦澍笑而婉拒他們的梯子,雙足一點,飛身一躍,人已在樹巔。
他小心翼翼靠近粗枝上的三花小貓,在其炸毛前出手一撈,以袍袖裹住護在胸`前,悠然轉身,輕輕巧巧跳落在地。
雙手奉上小貓,他恰恰對上宋鳴珂喜悅而甜美的笑容。
心中一軟。
如若她能一直這般備受寵愛,永遠在謊言交織的騙局中保持純真的心靈,說不定也是種福氣。
秦澍倉皇告退。
他不配留下姓名。
【五】
夜巡之際,秦澍忽聞宮牆邊上,傳出壓低嗓音的爭執。
正要上前喝問,隱約聽一人提及“太妃的意思”,他即刻小聲派遣下屬到別處巡查,自己則施展輕功繞至灌木附近。
隻聽得一年輕男子憤然道:“當初說好的!為免讓饒相獨大,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們信誓旦旦說,兩年後一定讓皇後服食解藥!你們、你們豈能出爾反爾?”
“此一時,彼一時。姓元的,你不過是個小醫官,少管閑事!”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們為了平衡勢力……難不成要讓饒皇後一輩子都不能生育?”那姓元的小醫官話說到一半,嗓音發顫,“解藥給你們!我、我不……求你們放我走吧!放了我妹妹!我保證!到死也不會說出去……”
“我信。”
“啊……”一聲驚呼未傳開,已被人死死捂住。
秦澍未料那人殺人速度如此之快,快到連他也覺猝不及防!
他閃身躍出,目睹那人猙獰麵目時,頓時愣住。
——李彥中,安王的親信。
再看被擰斷脖子、瞬間沒氣的小醫官,約莫二十出頭,生得白淨秀美,印象中隻是翰林醫官院的低階醫官,甚少公開露麵。
“李兄,你這是……?”
“秦大人,此人受王爺之命在宮裏當差,而今不大聽話,小的奉命處理,沒什麼大不了的。”
秦澍縱觀朝局,深知宋顯揚初立饒相千金為後時,獨寵她一人。
納入後宮的嬪妃們別說侍寢,連被多看一眼的聖眷也無。
饒蔓如在後宮專橫,導致饒相在前朝也有膨脹趨勢。
尤其在饒相執意推行的互市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