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1 / 1)

知此人所言是真是假,不過白白送了性命。”

她手腕一抖,袖裏匕首出鞘,反手抵在自己脖頸上,“殿下若真的身死,我也絕不會獨活。隻是就算要殉葬,也要等將那陳寶兒等人挫骨揚灰、叫他所有榮華飛灰湮滅後,我才有臉去地下見殿下。”

二人再次僵持著,地上那人卻陡然滾身,再度跪倒在三:-)

銀梔按著眼睛,細聲細氣地回道:“方才門廳前被拉回幾具焦屍,有親屬的自己領回去埋了,沒有的就要被拉去城郊隨意掩埋。我有一認識的友人在裏麵,但是卻沒法幫忙,隻能眼睜睜瞧著他被拖走了。”

“先前不是討厭的緊?”

銀梔的舉動,她自然都是清楚的。

小丫頭聽了她的話,苦笑著垂下腦袋,悶悶道:“姑娘,這討厭和討厭,還是不一樣的……有一種討厭,是因為心裏喜歡,是羞惱,而非真心厭惡。”

不過是明白的有點晚了。銀梔將茶水擱到小幾上,眼裏又轉上淚花,便掩麵跑出門外。

官白紵索性將手裏的繡線擱到旁邊的小幾上,反反複複歎了幾回氣,還是起身,匆匆出去。

*

官白紵找來時,殷俶正躺在廊下慢悠悠地飲茶。

他裏麵是一件素白長衫,外麵罩藏藍色的寬大外袍,長發隻是簡單在身後紮起,順著肩膀滑下來。日光透過窗上的雕紋、細細碎碎透進來,在他側麵映出斑駁的光影。

眼尾有幾塊細碎的淺光,他聞聲驀然抬眼看過來,伴隨著眸中偶然閃過的光彩,映襯眼尾花紋般的光影,竟然生出幾分格格不入的邪性與晦暗。

他不輕不重地擱下茶碗,卻抻著沒有詢問,隻是等著官白紵張口。

就是不說,他難道還不知道她是為何事前來。

官白紵定定站了半刻,忽然跪倒在地,朝殷俶一拜:“爺,還請你救高年一命。”

殷俶斜眼不看她,隻是仔細用目光描摹著茶碗上的花紋:“爺說過會設法搭救,怎生連一日都等不了。”

官白紵蜷縮起手指,硬著頭皮繼續道:“您騙不過鴉娘。若是真想救,昨日高大人一出事,您便會出手,不會一拖再拖。”

殷俶忍下胸中愈來愈烈的躁意,壓下脾氣解釋:“要劫他出山寨,需要多餘的人馬,爺豈不是還要費心與那李經延周旋,他不過是要搭上高家的籌碼。現下已與高家貫通了聯係,他的一條命,還不值得爺壞了現下的籌謀。”

“不隻是要救他。前世龍山匪患一直是爺的心腹大患。西南諸匪都被招降,就連那素有惡名的黑山也不例外。獨獨這龍山,不願意接受招降,一直與朝廷耗著,雖特意調了兵馬惡戰幾月,仍拿不下。最後隻得放火燒了整座山林,將整個龍山毀了個幹淨,才算了結。”

“不如此時趁其未成氣候,直接將其剿滅。”

殷俶冷笑,“那爺現下就去找李經延調兵,扯了救高大人的旗子,即刻圍攻龍山。”

“不可!”這豈不是要將高年逼入絕境。

殷俶收了臉上的哂笑,定定看向官白紵。

若說原先或許還存了留他一命的心思,現下,已經徹底斷了念頭。

他打量著地上看似恭敬實則步步緊逼的官白紵,剛壓下去的火氣再度竄上來。

他想問官白紵,在她心裏,這高年到底是什麼分量?是不是早已徹底越過了他去。

殷俶渾身都因這個念頭發起冷來,可他偏偏撐著麵上的強勢,不肯在她麵前露出分毫怯懦來。

先是碧海樓她不假思索的撲救,後又是西南行路上厲聲喝止。哪一樣,不是將高年排在了他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