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時晝不耐煩,直接開門見山:“爺爺讓你來曙城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要我看看你和你那個同性戀小男友了。”師瓊見紀時晝不搭他的茬,頓時感到一陣無聊,聳聳肩膀道,“也就他們會相信你的鬼話,以為你真的養了隻寵物。他們根本不了解你,越是寶貝的東西你越是藏著不願意讓人看到……怎麼還是這麼小家子氣,還是說你怕我會把他毀掉?”
“方霽不是寵物,但也不是你說的那樣。”胃裏泛酸,紀時晝強迫自己冷酷把話說完,“我們之間各取所需。”
師瓊睜大眼睛,表現出很驚異的樣子,然而很快,“他能在你那裏得到的好處是很多,你能從他那兒得到什麼?”
她綻開一抹笑,嘲諷的弧度剛剛好,“愛嗎?”
她完全清楚紀時晝的弱點,一次次地把它們生生從他的心髒處連根拔起。
少年的信念轟然倒塌的那一刻,她在裏麵窺見她自己。
“我沒和爸媽說你倆睡在一張床上,那多無聊。”師瓊把玩著自己的長發,語氣隨意,“你喜歡男人,那不是正好,就讓他們師家絕後,這樣才有趣。”
她甚至起身想要拍了拍紀時晝的肩膀,“你應該安心,在這點上我和你是同一陣營。”
紀時晝迅速偏過身子,防止她觸碰自己。
“啊對了,你和你的小狗沒有吵架嗎?我可是告訴了他一點事,他沒有質問你?”
紀時晝皺眉,“什麼?”
師瓊觀察他,確定他真的不知道,有些意外。
“看來他對你真是忠心耿耿。”一縷金色的頭發從她肩膀上滑下,師瓊忽然改變了主意,“這你要問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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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起初隻是幾滴小雨,隨後劈裏啪啦地往下砸落,太陽還好好掛在天上,大雨已經迫不及待跌墜進塵土。
這場雨從中午一直下到晚上。
方霽沒有拿傘,本想等雨勢稍微小一點再走。紀時晝出現在門外時他沒有立刻認出來,一把草莓粉的傘舉在頭頂,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風鈴聲響了,雨傘合上,紀時晝站在門口問:“你走不走?”
聽語氣心情不是很好。
方霽沒有半秒猶豫,到休息間拿了自己的背包和手機往外邁步。
“小晝,傘……?”
他止不住好奇問了一句,紀時晝推開門,外麵的風冷得出奇,帶著雨點一並吹進來濺在身上,“便利店隻有這一把稍微大一點。”
那怎麼不買兩把?
方霽很識相地沒有問,乖乖鑽到傘底下,考慮到背包會濕,他再一次抱進懷裏。
“那麼寶貝,裏麵裝了什麼?手機?”紀時晝隨口一問。
“包是你給買的啊。”方霽也隨口一答。
“小晝,是工作不順利嗎?”方霽問。
“不是。”紀時晝沒有說上一份工作由於他的擅自離職,早在幾天前就結束了。
說了也沒有用,方霽什麼都不懂,搞不好又要亂想。
“那是你家那邊……”
“沒有。”
那方霽就想不到他心情不好的理由了,隻能不停地偷看再偷看。
直到紀時晝換了一隻手拿傘,另外一隻手扣在他腦袋上,按得死死的,“別再看了。”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工作……”
“都說了不是。”紀時晝不耐煩地打斷他。
方霽閉上嘴巴不說話,直到回家。
外麵下著雨,他把圓圓放出來,給小狗披上小雨衣,準備在附近溜一圈就馬上回來。
剛把門打開,紀時晝說:“我今天去見我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