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相信,“孩子爹”是她杜撰,她也壓根沒有什麼放在心上的男人。
她從頭到尾,都隻是他一個人的。
聽著他斬釘截鐵地說著這話,看著他眸中的真摯,碧蕪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聯想到前世之事,她忍不住雙眸一熱。
前世,他最常對她說的一句話便是“你有什麼想對朕說的嗎”。
興許他期盼她說的就是旭兒的事,是她就是旭兒生母這件事,可她從來沒勇氣說出口,因她很害怕,害怕他不會相信這麼荒誕的話。
她從來是不信他的,更不信自己,不信這張毀了容的臉會得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分毫真心。
甚至於他曾說過的“阿蕪,朕心悅你”那些話,都被她盡數當作情濃時男人的謊言一笑而過,從未放在心上。
可或許,當初她試著說出真相,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
碧蕪抬眸看向他,發現男人也在看自己,漸漸升溫的衾被,恰若男人愈發灼熱的眼眸,讓碧蕪也忍不住生了幾分燥意。
在成則帝微微垂首的一瞬,她卻快一步探出身子捧住了他的臉,送上了朱唇。
她的主動,若丟在幹柴上的一把火,讓男人的動作更瘋狂了幾分,碧蕪被翻身壓在了被褥上,任男人不知收斂地攫取著她的呼吸。
床榻邊燭火晃動,一室情濃。
兩日後,李秋瀾和李老夫人收拾了行李,正式同蕭老夫人辭行。
蕭老夫人不忍離別,傷心地哭了一遭,打知道李秋瀾祖孫準備回慶德去,她勸了好幾回,可架不住李秋瀾去意已決,便隻能讓她們走了。
畢竟年事已高,蕭老夫人隻能送她們出府,剩下的一段路,就讓蕭毓盈代替她送一送。
蕭毓盈將祖孫倆送至京郊十裏長亭處,亦是同她祖母一般,哭腫了一雙眼,牽著李秋瀾的手不肯鬆開。
“今日一別,也不知同秋瀾姐姐何時才能再見。”她抽抽噎噎道,“姐姐千萬要保證,常是要寄信回來,可莫要忘了我。”
“哪會忘了你的,放心,往後我會時常寄信給你。”李秋瀾抱了抱蕭毓盈道,“時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我和祖母也該走了。”
李秋瀾說罷,撫了撫蕭毓盈的手,折身上了馬車,她掀開車簾,對著蕭毓盈連道了幾句回去吧,卻見蕭毓盈扁著嘴,不滿道:“大哥哥也不知怎麼回事,說好來送的,到現在還不來!”
聞得此言,李秋瀾稍愣了一下,扯唇笑了笑,“國公爺忙,想來是抽不出空吧,沒事兒,昨夜也算打過招呼了,來不來的不打緊。”
她轉頭正欲吩咐車夫趕路,然那長鞭才揚起,就聽見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雖嘴上說著不在意,可聽見這聲兒的一刻,李秋瀾還是忍不住探出車窗去看,那遠處策馬而來,意氣風發的不是蕭鴻澤是誰。
她努力壓下心底喜悅,待蕭鴻澤行至馬車,方才頷首,恭敬地喚了句“國公爺”。
“李姑娘,我去辦了些事兒,這才來遲了。”蕭鴻澤一副氣喘籲籲的模樣,一看便知是匆匆趕來的。
“無妨,其實國公爺不必……”
李秋瀾說至一半,就見蕭鴻澤自背後取出一個包裹遞給她,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這是玲瓏齋的點心,上回聽李姑娘說好吃,我便去買了些來,李姑娘和李老夫人可以留著路上吃。”
接過這個沉甸甸的包裹,李秋瀾不免有些驚詫,那玲瓏齋的點心是祖傳的手藝,她頭一回嚐就不免被那滋味驚豔到了,上回她也就隨口一說,不想這位國公爺卻是記在了心裏。
玲瓏齋開門遲,且所有點心都是當日現做現賣,想必他應是為了等這些點心才至於這麼晚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