暉澄淨,今晚夜色很美。

白清揚有些擔心:“酬,你身體要不要緊?”

百官謝恩過後,宴會正式開始。李子酬從方才開始就一直望著月亮出神,不知在想什麼,連食案上的珍饈美饌都沒怎麼動過。

李子酬聽見她叫自己,斂了斂^

男人輕笑兩聲:“你很聰明嘛。”

“既然是聰明人,”男人舉起刀指向楊得瑾,“把芮本交出來,我可以留你一命。”

“芮本?”楊得瑾皺了皺眉,“什麼芮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少跟我裝傻,芮本隻可能是被你的手下給擄走了,快點把他交出來!”

楊得瑾:“是不是有病?!我真不知道什麼芮本!”

男人不想跟她廢話:“既然你不肯交人,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男子說完便舉著刀向楊得瑾揮去,卻不料一個人影從牢房黑暗的角落裏閃出來,一腳踢開他的刀,擋在楊得瑾麵前。

牢房裏還有其他人?!

男子一瞬間露出怔忡的神情,這會兒晃神的功夫,麵門就襲來一陣拳風。他心道不好,隻來得及側一下頭,拳頭堪堪擦過顴骨。

身後響起一陣短兵相接的聲音,但男子不敢再分神去看。

他意識到自己中計了,對方不依不饒地貼上來跟他肉搏,男子無意纏鬥,索性在對方拳頭揮空的間隙向楊得瑾奔去。

謝贄識破他想挾持楊得瑾做人質的意圖,她反身一個掃腿,將男子絆倒在地,隨後抬腳狠狠地跺在他的手肘上。

“呃啊啊啊啊——!!!”男人發出了異常淒慘的叫聲。

謝贄挪開腳,把楊得瑾拉過來身邊。

“混蛋!”男人支起上半身,還沒來得及站起,四五把利刃便壓在了他的脖子上。

班房外待命的黑衣人全部被誅殺,橫七豎八得躺了一地。

親王府的暗衛都是個頂個的高手,即便楊得瑾身陷囹圄,他們也必須履行護衛主人的職責。在黑衣人殺進刑部之前,暗衛們就隱在大牢的各個角落,斂去氣息,靜候甕中捉鱉。

又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火把點燃燈台,總算將整個刑部大牢照亮。禁軍武侯們手握刀槍劍戟,衝進楊得瑾所在的重刑犯班房。

“我就說守備森嚴的上林苑怎麼會混進那麼多刺客,漫山遍野的,還以為朕進了山匪窩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人群紛紛讓出道路,“但如果是你利用職務之便,放殺手進圍場,那便不奇怪了。”

來人在班房外站定:“對吧,季校尉?”

季追鹿瞳孔微微睜大,臉上滿是震驚,被人押跪在地,甚至忘記了做困獸之鬥:“你、你怎麼會……你不是應該……”

“朕不是應該在皇宮邀月閣,做你城防營叛軍的階下囚?”李子酬冷笑道。

禁軍將士包圍刑部大牢,與李子酬同行的還有白清揚、隱娘、張克己和刑部官員等一眾人。

楊得瑾從牢房跑出來,站到李子酬身邊,李子酬接過一旁獄卒遞來的鑰匙,給她把手上的鐐銬打開。

楊得瑾這才甩了甩手,抱怨道:“這破手銬,沉死了。”

李子酬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寬慰:“辛苦啦。”

“還行。”楊得瑾朝她會意地笑笑。

兩人默契地抬起手,跟對方碰了下拳。

楊得瑾與李子酬毫無隔閡的對話,本來就讓白清揚頗為訝異,此時又看著兩人像是多年好友一樣的互動,她整個人陷入了巨大的疑惑和不解當中。

信息太多,事情發生得太過迅速,她的腦子還在緩衝當中。

不隻是她,旁邊一群不明真相的群眾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酬,這到底是……”

李子酬轉頭看了看她,謝贄不知從哪裏拿來一件大氅,給楊得瑾披上後也看向白清揚。

麵對白清揚的疑惑,三人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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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麟德殿邀月閣。

陳峯殺掉最後一個試圖反抗的逆賊,走到他妹妹麵前:“就這些了?”

陳楓點頭:“差不多吧。”

一個鼻青臉腫的人被人從邀月閣扔出來,穿著玄色翻領袍的盧小穎掀開帷幔,走出邀月閣:“陛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