仡遼蟬眉頭都在抽[dòng],忍著不適道:“我們來問點別的。”

“……進來吧。”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顧之桑率先邁了進去。

進入屋子後裏頭暖烘烘的臭氣更是格外難聞,腥酸腐臭都混雜在一起,但她依然神色如常連表情都沒崩一下。

房間內非常昏暗,除了一盞昏黃的小燈以外,一點光線都沒有;

地麵上到處都是食物垃圾袋,沙發上堆著亂糟糟被褥,衣服,桌麵上是吃完沒刷的碗筷……

梁有康拿杯子給兩人接了杯水:“抱歉兩位警官,我最近心情不好,也沒時間收拾自己,你們湊合湊合坐一下。”

“又有什麼要問我的?”

杯子仡遼蟬都是強忍著不適拿捏著。

因為她發現這杯子似乎喝了水沒洗,杯口上麵能看到一些明顯不同於水的半透明粘液,散發著淡淡腥臭。

仡遼蟬看看顧之桑,嘴皮微動把聲音壓得極低:“他是不是中蠱了?”

借著淡淡光線,梁有康的外貌一覽無餘。

他現在已經不能算一個正常的,健康的人了。

隻見男人的臉色泛著淡淡的青白,頭發不知多久沒有梳洗帶著一層肉眼可見的油脂,整個人死氣沉沉的。

讓仡遼蟬覺得心底發怵的是,除了這些髒亂臭之外,梁有康的眼珠在光下有種詭異的僵硬感。

瞳孔死板漆黑,眼白渾濁,像死魚的眼睛。

這樣的眼睛似乎也影響到了他的視力,仡遼蟬偷偷擦手和稍微偏頭的動作,他就完全注意不到。

除此之外梁有康裸露在衣服外麵的皮膚——脖頸,胳膊手背甚至是臉上,都有一顆顆肉紅色圓疙瘩,形狀奇怪。

一邊從撬起和皮膚分離,一邊死死和皮肉長在一起,宛如片片魚鱗。

同時梁有康也和牢獄中的趙某一樣,一坐下便拿著他髒兮兮的杯子開始飲水,用長而塞滿了泥垢皮屑的指甲抓撓自己的皮膚,頭皮,被剮蹭下來的幹屑到處飄飛。

顧之桑冷眼看著,說道:“這就是水鬼怨氣重度纏身的樣子,橘子裏蹲著那個姓趙的早晚也會變成這樣。”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像魚一樣五感開始退化的梁有康沒聽清內容:“你說什麼?”

仡遼蟬接過話題,打開錄音筆:“梁先生,你的鄰居剛剛在門口舉報你嫖娼,你有什麼想說的?”

梁有康笑容訕訕,“警官你別聽對門那個長舌婦瞎說,她就是個事兒精,一直看不慣我,這是汙蔑!我是正兒八經地想找個新的相處對象。”

“你們也知道我家裏前不久發生的事情,外麵都笑話我,說我是個綠帽俠,這我心裏也不舒服啊不就搬走了。她都能幹出那種不要臉的事情,還不許我再找麼?”

提到已經去世的亡妻,梁有康神情怨懟沒好氣。

仡遼蟬:“那你是否知道,劉某欣其實並不是趙x殺害的?”

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沙發上坐著的梁有康因為太過震驚,直接站了起來。

在兩個女人的注視下,他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了,僵笑道:

“兩位警官你們在開什麼玩笑,趙混子不都承認是他幹的,還被你們警署大隊給抓了麼?!”

顧之桑淡淡開口:“前段時間是這樣的,但你不知道趙x在庭審上聽到要被判死刑的時候,反悔改口了麼。”

“他現在說自己是被冤枉的,沒有殺劉某欣,說自己是替真正的凶手扛罪的,要求我們重查重審。”

梁有康瞪大的死魚眼中逐漸有了凶狠,直勾勾盯著顧之桑和仡遼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