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有康趕緊又搬到了離‘神女湖’最遠的城區。
之所以沒有立刻離開本市,是他心思縝密小心。
趙混混的罪沒有判下來他始終不放心,他也擔心妻子一死自己就搬離城市,會讓警方懷疑他想跑路。
待梁有康搬過來住了一段時間,他發現自己雖然夢到劉純欣的次數在減少,但身體上卻發生了許多變化。
渴水,口幹,容易出汗身體虛;
視力和聽覺都沒有以前那麼靈敏了,還有些怕光,身上長了一層起起伏伏的硬疙瘩,不撓就癢一撓又刺痛……
有的時候他自己聞聞自己的身上,都有種在聞臭鹹魚的恐懼感。
就像是他的身體內部正在腐敗,潰爛。
最開始梁有康還以為自己x生活不檢點,被傳染得了病,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絕對不是正常的變化。
他以為自己擺脫了劉純欣,實際上並沒有,他的身心狀況都越來越差。
在數次被光線灼傷,古怪外貌嚇到了樓道裏的鄰居後,梁有康也從暫時不能搬走,變成了沒法搬走。
梁有康像藏在洞窟裏的過街老鼠,失去了走在陽光下的權利。
他心裏怨恨,害怕恐懼,每天在昏暗的房間裏搜索如何‘滅鬼驅邪’。
直到現在被顧之桑戳破,他的內心仍沒有對自己所作所為一絲一毫的愧疚,後悔,僅有對劉純欣的痛恨,怨懟。
聽他滿臉鼻涕眼淚,斷斷續續說完這些話時,門外也響起了腳步聲。
本地警署的人接到通知趕了過來,準備把梁有康押送回局裏重審。
他們打開房門之後,也被屋子裏的衝天惡臭熏了個頭暈眼花。
不少參與過命案調查,聞過腐爛屍體味道的警員,都有些忍受不住這屋子裏的氣味,胃裏陣陣地抽[dòng]。
把梁有康押出去的時候,他像隻見不得光的老鼠,拚命把頭往警員的身後躲,說自己眼睛疼。
許多聽到動靜的鄰居紛紛打開門,在門邊觀望。
看到梁有康滿臉滿脖子的硬疙瘩,都以為他得了什麼傳染病,麵露忌憚和嫌惡不敢出門靠近。
顧之桑和仡遼蟬進屋前聊過兩句的鄰居大娘也伸頭看著熱鬧,衝兩人豎了豎拇指:
“現在的年輕小姑娘都不得了,我在外頭都聽到他殺豬一樣的叫聲了喔!”
她在外麵乍一聽到裏頭的咣當咣當的打砸聲,還有點擔心顧之桑二人出事,誰知傳出來的慘叫明顯是個男人的聲音!
顧之桑:……
仡遼蟬忍著笑意輕咳一聲,和大娘寒暄了兩句,而後離開了這所小區。
因為有了梁有康親口承認罪行的詳細錄音,警方直接把他重新列為了重大嫌疑對象。
被押到警署後,因為顧之桑不在旁邊了沒有壓迫感,不久之前的‘搜魂’之痛也漸漸消失,重新恢複意識清明的梁有康又反水了,矢口否認自己說過的話。
他狡辯說那些錄音是顧之桑和仡遼蟬對他進行了嚴刑逼供,強迫他承認的。
但這一次他無法開脫了。
根據顧之桑共感劉純欣的鬼魂時‘看’到的一些內容,警署的人沿著這些線索傾力調查,最終找到了梁有康犯罪的實際證據。
那天晚上梁有康是後半夜偷偷摸摸回的村裏,沒有走大路,而是走的小路,路上沒有監控。
但經過對比排查,警方還是在某個交接路口的監控畫麵中,於漆黑的夜幕中抓到了一瞬而過的身影。
他們派人去重新走訪了梁有康的工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