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豐年朝她比出一根食指:“哥哥疼你,你隻要生一個兒子繼承我家爵位就——”
林沁一拳揮在韓豐年臉麵上,拳風呼嘯過後,韓豐年終於安靜了。
林沁返回信局,將尚未寄出的信取了回來。
就算是把信喂狗,她也絕不再給李榕寫信了。
深秋時候,京城的信使抵達塞北軍營派發信件。↘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李榕恰似不經意的在營外徘徊。
那信使見他,稟告道:“李將軍,沒您的信。”
“沒我的信,……可是京城到塞北的信使有事耽擱了尚未抵達軍營?”
那信使奇怪的看了李榕一眼:“由京城到塞北的信使不就是我麼?”
他隻當李榕是貴人多忘事,將寄往軍營的信件派發完後騎馬折回京城。
李榕在原處站了許久,直到阿爾斯楞喊他夜裏去巡邏了,他才回過神,原來天已經黑了。
他取落別在腰間的紅臉鬼麵具,戴在麵上,無人再能窺見他的容顏。
他想起初來乍到,軍營休假的夜晚,有不少年輕力壯的士兵都會跟姑娘回家過夜,唯有他跟在軍營裏生根發芽了似的,沒挪過窩,阿爾斯楞惋惜他今日回絕了阿木爾的邀約:“她今日點了你,不代表喜歡你,她隻是想享用你,這種好感比宣紙還薄,天亮以後,人家送你出門,你們就結束了,你要是把餘生都同人想好了,鄭重又鄭重,那可是天大的笑話。”
李榕看了阿爾斯楞一眼,沒有回應。
阿爾斯楞手往李榕身下抓:“我看看你是不是不正常——”
李榕蹦出三尺遠,紅著臉跑走了。
或許他就是阿爾斯楞口中那個天大的笑話。
可虛無縹緲的短暫美好,還不如未曾擁有,再沒什麼比擁有後失去能令人難受。
......
元豐十六年,京城迎來了罕見的暖冬,不下雪,反而時常下雨。
林沁絕非有意打探李榕行蹤,學業繁忙,她已經有段時間沒想起李榕了,縱使是偷偷想念了又能如何?他不搭理她呐。
是張斯樾放課後提了一句:“阿榕一會兒來公主府,你一塊來麼?”
……他回來了,居然連聲招呼都沒與她打,她竟是要從別人口中知道他的下落。
林沁怔然,而後朝張斯樾搖搖頭,獨自出宮。
外頭下雨了,眼前灰霾霾一片。
抵京一年,林沁已經不會再如身處羅加城時那般肆意的淋雨玩水,她學會了撐油紙傘在雨中前行。
雨水在她腳邊綻開一圈圈漣漪,林沁忽然停下腳步。
在對麵的街口,李榕一樣撐著油紙傘,隻是那把傘傾向了與他並肩而行的姑娘。
那姑娘著一身鵝黃交領襦裙,嬌俏秀麗,腳尖噠噠的點著地,渾身幹淨清爽,而李榕,濕了半身衣裳。
那姑娘仰著頭在同李榕說話,林沁隻能看見她白皙的脖頸,她腳下忽然一滑,李榕伸手扶住她盈盈不可一握的腰肢。
林沁眼眶漫紅,想走,身體卻像被粗實的木樁釘死在正陽橋大街的磚石地上,不聽使喚,動彈不得。
兩把油紙傘的邊沿一高一低,在街上相逢卻並未相觸,就要這般錯過時,李榕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緩緩抬高傾斜的傘沿,他與林沁對上視線。
林沁好久沒看到他了,他一點兒都未變,溫柔又清冽,如開了花的竹子。
隻一瞬,李榕又將油紙傘壓低回去,林沁隻能看到被雨水浸潤的褐靄傘布,還有兩人徐徐離去的身影。
京城之大,為何偏偏要叫她撞見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