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說的擔心,其實不必,因為你比較幸運,遇到的良人是我,我對自己心性有把握,並不會因此感到厭煩。”

林沁很會抓重點:“你不是人嗎?”

李榕瞟她一眼,慢悠悠的道:“我不是啊,我是你的裙下之臣。”

林沁疑惑自己聽到的話:“這也是你在軍營裏學到的渾話?”

李榕:“嗯。他們說女人聽到都會高興的。”

林沁大刀闊斧的:“以後不準再說了。”

李榕遺憾:“成吧。”

李榕:“明日我帶你去外麵玩。”

林沁掀眼皮,她終究是個貪玩的人,此刻看著李榕,眼眸亮晶晶,可是很快,那眸光又黯淡下去,她問:“這合適嗎?”

李榕:“羅刹諸國都已經遞交降書,老天難道連幾個時辰都不願意給我們麼?”

林沁想了想,笑了,她埋頭在李榕肩膛拱了拱,如同是在撒嬌:“那我們去哪兒啊?”

李榕:“那一年,我說要帶你去沙漠見識世麵,如今兌現諾言。”

那還是元豐十八年他帶林沁去羅刹過生的事,一晃已過六載,但他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的人。

在戈壁山群的北麵,就是塞北大地上猶如碗盆般凹下去的沙漠,林沁守著旭日城多年,見過許多駝峰鼓鼓的駱駝載著人或貨物幽幽穿過白虎門,她知道那些寬大灰靄趾蹄穿過沙漠而來,但她卻從未見過沙漠的模樣,因而滋生出期待,連日來在籠罩在她心頭那團看不見的陰沉雲霧仿佛被他溫柔的手撥開了,她不再難過,高興的如同孩提時那般在地氈上蹬腿腿,滾圈圈。

過會兒,林沁自己玩膩了,悄咪咪滾回李榕懷中,如同大貓兒般慵懶的搗了下四肢,纏抱住他,跟良心發現似的說:“李榕,你一直在關心我,倒是我忘記關心你了,你也跟我講講你這幾年經曆的事好嗎?”

李榕:“嗯。”

“起先你提前搬空旭日城,又以炸藥換擊他們當年所作所為,他們怒氣上頭,由青龍門追出,正中我們提早埋伏的圈套,又被炸了個將將好,其中有幾個還是部落首領,此一役重挫他們起兵時一鼓作氣的銳意,能想出如此計謀,你真的很棒。……當時我的家人被斬首示眾了,我早就同他們講過許多次執意追隨夕景帝的下場,但他們從未將我的話放在心中,雖說我與他們感情疏離,但難免還是有傷懷。……最令我擔憂的是我那個妹妹,所愛非人。”

李榕的聲音漸漸消失,他低頭,大貓兒著單薄中衣,肚皮顫顫悠悠的,發出均勻的呼吸,原來隻把他的話當枯燥的哄睡經書,自己早就沒良心的睡著了。

如此也好,她許是不知他在戈壁山群外見她第一麵時,她的神色有多憔悴,令他憐惜又著急。

隻是禁欲幾年,此時心愛之人暖融融的攬在懷前,……尤其她是一個身材豐腴的美人,李榕該感受到的,都能感受得到......她有點頂著他了,再清風朗月的君子都難免氣息繚亂。

本是為了寬慰她才與她夜聊,這回要捱過長夜漫漫之人反倒變為他了。

但有她在身側,又如何能稱長夜漫漫?沒有她在身側的日子,才是長夜漫漫。

他也經曆了她經曆的一切,戰爭的傷,戰爭的苦,不僅在她身上播種,亦在他身上播種,唯有想到她時,他心有寬慰與期望,能拾起長戟繼續戰鬥,把和平帶回給她,給塞北大地,給乾朝的百姓。

他已經足夠幸運,她還在,家園可以重建,一切都會好起來。

……

天近晌午,林沁頭戴森頭,一襲紅裳雀躍地由氈包內蹦出,怎奈腳底氈靴一滑,珠石晃動叮鐺響,森頭甩落於地,她四仰八叉的摔倒在砂石地上,悶哼一聲;李榕由她身後扶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