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此時到了夜之國時間卻還日月同在的異象,很容易就能判斷現在的情況有多險峻。

“建禦雷神,我們再趕快點!”站在建禦雷神後方的三役急切地喊道。

討伐隊出征,雲彩的控製權不會交到天守的手中,而是由領隊負責,三役再怎麼急也不能越過建禦雷神去加速。

建禦雷神沉著臉,半晌後才應了一聲,“……嗯。”他沒辦法在支援時減慢速度,否則天守和其他神明都會起疑心,現在隻能祈禱宇迦不會亂來了。

“鏘!”

帶著怒火的重擊這次沒有完全砸在天叢雲劍上,刀刃順著劍身滑落到天照的手臂上,利刃劃破天照的天之衣,嵌入她的皮肉帶出一抹血色。

這抹久違的鮮血讓期器愈加興奮,這次的攻擊並不在她的控製中,而是宇迦自身的意願。

[砍到了!是‘天’的血!]

“嗯,砍到了。”宇迦像是在回應期器的話,又像是在

對自己說一樣。

天照的血讓他心中鬱結的情緒鬆動了不少,這種感覺很陌生,他從來都不是會從傷害他人的行為中獲取筷感的神,但此刻的放鬆又尚在預料中。作為高天原諸神的一員,宇迦曾經也是事事聽從天照指揮的神明,如今親手攻擊這位天之女王,並且真的砍傷了她,這是過去想都不敢想的事。

天照已然怒不可遏,此時怒火已經占據了上風,“你竟敢……是我往日對你太縱容了才會讓你變成今天這幅無法無天的模樣,若是再不加管束,你今後必成大禍!”

“哈,隻對你一人而言的大禍嗎?”宇迦隻覺得好笑,如果天照的縱容指的是不阻止他為了人類的生存而付出的努力的話,她又憑什麼享受著人類的供奉呢?

“真正的大禍,是你啊!天照!”

他的怒吼令在場的諸神為之震驚,討伐隊的諸神此時正好趕到,聽到這句斥責天照的話一個個都愣住了,正在和夜鬥纏鬥的迦具土命動作停滯了一下便被夜鬥抓住機會脫離了鉗製。

迦具土命:“宇迦這是瘋了嗎?竟然說宮神大人是大禍……?”

夜鬥調整著呼吸,拍滅神禦衣上沾染的火星,“難道她做的事還不足以被稱為大禍嗎?她明明知道術師是誰卻不告訴你們,還配合術師引導著你們以為惠比壽就是大禍從而借你們的手殺死他,多好啊,自己不沾血腥,讓別人為她的犯下屠戮同胞的大錯。她從未讚賞過宇迦養活了那麼多人,卻又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人類的供奉,甚至回過頭來還因為宇迦的信仰壯大,神社數量成為了日本第一就派討伐隊去攻擊他。我問你,這是一個賢明的統治者能做出的事嗎?!”

迦具土命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去年神議前的那次出征,他們得到的指示是“稻荷神心懷不軌,責其換代。”那次是久違的討伐隊出征,和上一次已經隔了百年之舊,所有神都很興奮,大家都沒注意到這條指令的問題所在……不,或許有人指出過問題,隻是馬上被想活動筋骨的武神給揭過去了。

思及此處,迦具土命低頭看向了還被捆在富士山上的誌那都比古,對方此時已經放棄了掙紮,而是坐在原地,安靜地仰望著在空中的宇迦。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誌那都比古當時就說過這樣的話,但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給蓋了過去。

“他明明,從沒做過任何挑釁天照的行為,像惠比壽一樣,一直全身心地隻考慮如何讓這個世界更加美好,所有人都能吃飽穿暖再也不用忍受饑寒交迫的痛苦。僅僅是因為受到他賜福的人類自發為他建立的神社數量成了第一就要被誅殺換代嗎?天照所謂的偏愛,是要給天守教育出的萬事以她為先的傀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