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人……”嚴衛喃喃道。

“我沒你膽大包天,什麼謊都敢撒。”沈從安語氣淡漠的丟下這一句,衝著李大人抱抱拳,“大人,可以證明我沒有作弊了吧?”

李大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深深瞧了一眼陸沉,又四顧一圈,“沈案首才華橫溢,名副其實。還有人有意見嗎?”

所有人都搖頭。圍觀中的一些書生,更是心服口服,看著沈從安和陸沉的眼神,甚至比一些小姑娘還要炙熱。

這些書生,雖然清高,可佩服有真才實學的人。沈從安師徒的才華,無疑令他們真心折服。

沈從宣眼中的震驚慢慢消退,還殘留一絲驚駭。看向沈從安的目光中,嫉妒和恨意翻滾交織。

憑什麼,他一個殘廢命這麼好?娶了個衝喜小媳婦會賺錢人緣好,拜了個平平無奇的師父,是探花……天底下的好運似乎都聚集在他身上。

而自己呢,想拜孟山長為師,用盡了手段,都沒能如願。為了娶馮詩妍,把尊嚴和名聲都搭上了。

想到這些,沈從宣就要被心中的妒火掩埋,眸底的嫉恨越來越強烈。

察覺到他那如芒在背的灼熱目光,沈從安微微轉頭,四目相對,沈從安眼神古井無波,沈從宣卻從中看到了一絲危險的意味,心生警惕。

沈從安既證明了清白,那嚴衛十幾個誣告的人可就遭殃了。科舉一事,不同別的,沒有足夠的證明,便隨意信口雌黃,是很嚴重的罪。

嚴衛幾人連縣試都沒過,也沒功名在身。李大人便判他們五十大板,十年之內不能參加科舉考試。

嚴衛等人如一灘爛泥似的癱倒在地上,目光沒有焦點。他們知道,李大人已經是輕判了。不然隨便抓他們做幾年牢,有了案底,一輩子都無緣科舉了。

十年雖久,總還有個念想。隻是嚴衛十幾人最年輕的也有二十了,十年之後才能重新考試,到時候已經三四十歲,還有那份心性和韌力嗎?嚴衛滿嘴的苦澀,沒想到一時衝動,為自己得來這樣的後果。

沈從安走到他的麵前,俯下身,靠近他耳邊低聲道:“科舉舞弊,茲事體大,你們膽子倒是大,竟敢沒有證據的來告。便是質疑我的名次,可以私下找我比試,卻非要鬧到縣衙。”

“如今自食惡果,要怪就怪慫恿和幫助你們的人吧。”沈從安平淡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刃,刺進嚴衛的心髒。讓本就後悔萬分的他,更感覺到鑽心之痛。也讓原本被蠱惑的心智,逐漸回複了清明。

一開始,他隻是因再次落榜落寞,再聽得今科案首很可能是作弊得來的,所以心有怨憤和不甘,除了抱怨兩句,也沒想過要去做什麼。直到——沈從宣找到他。

請他喝酒聊天,告訴他沈從安隻是一個草包,根本不配案首之位。如果有人能去告沈從安,涉及到舞弊,或許會重開縣試,到時候,他可以多一次機會,沒準,這次便會考過。

不知不覺間,嚴衛便受到了誘惑。來縣衙前,他的好友還勸他三思,嚴衛卻不管不顧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