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1 / 3)

第二九四折

挈瓶者誰

玉裏藏姣

耿照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殷賊手上的黑色霧絲絞扭如蛇,一股腦兒鑽進了他胸膛的傷口。那個疼,即使以耿照的標準也算十分過份了。

他試圖挪動身體,才發現意識無法完全連上四肢百骸,感覺像是鬼壓床。平常總是發在意先的真氣也沒什麼反應,彷彿一切都是虛的,同遁入虛境的感覺差不了多少。但他知道自己並不在虛境裏。

因為下身那膩潤濕滑的緊湊感,像要生生夾斷他似的,一掐一掐地箍束著,感覺從根部束得最緊的那圈開始恢復,滾燙、粗長,還有超乎想像的堅硬勃挺……次第勾勒出一隻小巧有力的柔嫩膣管,明明已經承受不住了,還像發了瘋似的拚命吸吮,那股子初生之犢不畏虎般、直想將肉棒吞得更深的狠辣勁兒,快美得令人異常熟悉。

他知道有個像這樣的姑娘,愛煞了她結實緊緻一如百鍛薄鋼,沒有絲毫餘贅的腰板兒,還有在他身上瘋狂搖動的小翹臀。

感官持續甦醒著。束緊怒龍杵根部的,不止那隻狹窄如環、過份不合身的小肉圈圈,還有少女因慾望而勃挺盛放,宛若肉芽脆角的小巧蛤珠。在套弄間不住刮著肉棒,分外美人。

他可以想像那帶給少女何其強烈的快感,以致她不得不以滑嫩的小手按住他腹間,苦苦支撐著因膣裏驚人的收縮,劇烈顫抖如痙攣般的身子。

聞之令人麵紅耳熱的滋滋漿響,傳入耿照耳中,即使少女抖得厲害,原本牝馬般的大動作馳騁一下子略見停頓,但反複抽插大量磨去了愛液裏的水分,使得緊裹於陽物和嫩膣間的薄漿格外稠濃,黏膩到連膣戶的痙攣收縮都能發出聲響,更別提當中夾雜的氣泡呼嚕聲,淫蕩得簡直令人本能掩耳,又恨不得悉聽。

強烈的慾念使他醒轉了大半,腫脹的肉莖彷彿突然握緊的拳頭,不但更硬更致命,還攢撮著向上頂。少女終於迸出一聲哀鳴似的嗚咽,平日聽來冷冰冰的淡漠聲線,此刻卻有著受傷鶯雛般的哀婉,襯與輕細悠斷的急促鼻息,令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然而男兒的勃挺昂揚仍持續刨刮著她,少女斷氣似的挺腰一搐,絞扭著陽物用力捋緊,還未掐出精來,自己卻先到了頂,藕臂撐不住,猛地趴倒在耿照胸前,嬌喘細細,一雙渾圓椒乳壓上男兒胸膛,細綿彈手的乳肉與小荳蔻似的堅硬乳蒂形成強烈的反差,她急促的呼吸使胸乳不住按壓少年,擠溢著濕漉漉的香汗一廝磨,觸感妙不可言。

一股豐沛液感自交合處漫出,浸透了耿照的腹肌,以及少女跨坐其上的細膩臀股。帶著草葉氣息般的肌膚香澤十分好聞,混著略顯刺鹹的汗潮,與蘭焦甜腐似的的馥烈膣蜜,是耿照極為熟悉的閨閣風情,時常被他拿來與寶寶錦兒做比較——當然是在心裏。

符赤錦乳肌馥鬱,連身上衣裏都煨著一股甜香,私處氣味卻寡淡宜人,幹淨得教人愛不忍釋,一如她淡細淺潤的花唇蛤珠。少女恰恰相反,體香宛若最清新的青尖嫩芽,猶帶朝露,膣戶卻濃膩得隱有一絲鮮烈釁意,極能激起男兒侵淩蹂躪的原始本能。

他說不上更喜歡哪個一些,隻好輪流採擷,直到雙殊疲軟欲仙,猶未饜足。這樣的夜晚他不知度過了多少個,神識尚未從沉眠中完全甦醒,身體便已先想起來。

他並未忘卻少女。他們之間所擁有的刻骨銘心,耿照此生決計不能忘懷,然而明明清楚知道是誰,記憶還是頓了一下,才由萍海冉冉冒出。“弦……弦子……”少年的嘴唇動了動,意外地沒有撕扯般的幹裂痛感,隻是喉頭肌束仍有黏滯,沒能確實發出聲音。

少女輕撫他的胸膛,衰弱得像要昏死過去一般。暈涼涼的細嫩唇瓣勉力湊近愛郎緊側,嗬出的氣息寒如吐冰,耿照感覺頸背激靈靈地悚起一片。

“我就知道……你醒了……”他能想見弦子閉目輕笑的樣子。很少有人見過她笑。她隻對他笑,連她自己都未必知曉。“好硬……”

耿照忍不住揚起嘴角,鼻頭驟酸,眼角似乎湧上了什麼。人為什麼會又哭又笑呢?

幽邸一役,弦子原本堅持與戰,勸也勸不聽,耿照幾次想找她來說,總是人到門外事情便至,不得不先行處置。聽說漱玉節被她氣到幾乎拔劍,隻差沒讓人捆成粽子押回黑島,還下了死令封口,不讓傳到盟主那廂。但世上有什麼能阻止得了義憤填膺的綺鴛姑娘?一股腦兒地全說了。

最後勸下弦子的,依舊是寶寶錦兒。

“她是怎麼勸的?”耿照著實好奇。

“不是你老婆麼,怎不自個兒問去?”綺鴛翻了大白眼,沒好氣道。正端茶進屋的天羅香迎香使者花容失色,差點打翻了茶盤。這帝窟生養的小蛇娘簡直無法無天,誰讓她這麼跟盟主說話的?當冷爐穀沒人了麼,不懂規矩!

耿照不以為忤,安撫了迎香使者,把人暈陶陶地送了出去,依舊好問。綺鴛就捱不住他好聲好氣,裝著不屑一顧的樣子,輕哼道:“也沒勸,連續幾晚,就把弦子帶到對麵院裏的屋脊上,兩人並肩坐著瞧你,也沒怎麼說話。我還給她們送過氅子哩,淨給人添麻煩。”

耿照穀內辦公睡覺都在一處,特意選在僻靜角落,與穀中諸女日常起居遠遠隔開,與薛百螣、褚星烈相隔不遠。冷爐穀畢竟不比朱雀大宅,不好招寶寶弦子合衾同眠,橫豎連闔眼的時間都不夠,亦無此閑心。寶寶弦子本就輪流照拂木雞叔叔,來此甚是方便。

“……就這樣麼?”耿照抱臂沉吟。弦子的性子極為頑固,認準之事,十頭牛都別想拉回。寶寶錦兒居然靠約她看星星,就能辦成連漱玉節都束手無策之事,令人匪夷所思。

“多半是讓她瞧瞧,你忙成了什麼狗樣罷?''我們幫不上忙的,至少別成了他的負擔''之類,反正就是賢妻良母那一套。”綺鴛沒想到他真不懂,隱隱生出一股優越,叉腰教訓起他來。“……人家是賢妻啊,瞧瞧你。”

幽邸一戰之後,能平平安安回到弦子身邊,耿照因此感慨萬千,又思念起寶寶來。思緒蔓延,記憶漸次接上了線,繼而浮出無數疑問:我在哪裏?今夕何夕?其他人呢?還有那股鑽進心口的黑霧——“盟主醒了!”榻緣一人歡叫,撲如蝶落,香風襲人,語聲溫婉,驚喜之意更是發自內心,不似有假。

一張略見腴潤的瓜子臉蛋映入眼簾,眉若遠山,烏鬟旁墜,看得出頗有倦意,或許有一陣子未闔眼了,卻絲毫無損其美貌,反而更惹人愛憐。“盟主……還認得妾身麼?”婦人指觸膩滑,肌膚細嫩竟不遜於芳華正茂的弦子,顯是悉心保養;輕輕撥開他的眼瞼觀察瞳焦,撫頸搭脈,手法極為熟練。

“認……認得。”這回他聽得見自己的聲音了,雖然嘶啞得極為陌生。“你是漱……漱宗主。”由撥步大床的鏤花窗槅、兩側簾幔的花色等,乃至隱約可見的房內其他擺設,耿照確定身在冷爐穀的居室,就在原本那張床上。

漱玉節喜上眉梢,顧不得雲鬢紊亂,捏了捏他的手臂掌心,循循誘導:“盟主此處有感覺否?這兒呢?”耿照一一點頭。

她披了件禦寒的大氅,結子鬆鬆打在鎖骨中間那個小巧白皙的圓凹下,氅子底下是一件質料單薄的晨褸,是那種可以穿著就寢的款式,耿照在橫疏影房裏看過幾件,寶寶錦兒睡覺雖好一絲不掛,連肚兜都嫌累贅,勒得胸乳難受,但有時也穿。

這種晨褸就是更輕薄服貼的大袖衫,多采紗質,本應穿在中衣襦裙外,毋須考慮掩蔽或穿透的問題。晨起在閨閣內披著禦風,就算貼身的抹胸褻著浮露,也不怕有外人窺看,但畢竟非是能穿出門去的打扮。

此際漱玉節所穿乃是一件黛藍色的紗褸,下身的褻褲裁作不開襠的褌褲形製,以堂堂一宗之主的身份,方可穿以示人,即使簡便從權,也不致失了體麵。材質是數層黑紗,看似能透出肌色,但又看不真切,旨在撩人心癢;褲腳肥大,略高於踝脛,以免行走時曳地,夾沙沾塵的,帶進了錦帳。

不知是剪裁工夫高明,抑或漱宗主保養得宜,這條黑紗褌褲極能凸顯她的腰臀曲線,款式色澤看似保守,卻加倍襯得玲瓏浮凸,難怪漱玉節入穀未久,天羅香諸女間便盛傳這位帝窟宗主的衣著品味極佳,黑白這兩種寡婦色在她身上,總能穿出各種花樣。

上身的抹胸,則是月牙白的上乘綾羅之上,滾著靛青與蟹殼青兩色寬邊,明明她鎖骨以下是斜平削落,看似極瘦,卻自腰上鼓起飽滿的一團,將白綾高高撐起,不知是天生乳量驚人,或隻是淺色顯腴,總之看上去肩瘦乳碩,極是誘人,連女子都不得不多看幾眼。

耿照隻覺口幹舌燥,暗吞了口唾沫,想起從前在船艙內抵命相搏時,她身上穿的鴉青色肚兜;要說光以穿著便能撩人慾念者,恐怕隻有漱玉節能與橫疏影比肩,不由硬得厲害。

還被滿滿插著的弦子首當其衝,嗚咽一聲,渾圓挺翹的小雪臀簌簌顫抖,像要斷了氣似,汗溼的臉上浮現大片不自然的彤艷,連退出陽物的氣力都被榨幹。

漱玉節正捏他指掌,小心道:“盟主試著動一動。”耿照趕緊轉移注意力,以免浮想翩聯,累趴的弦子又要多吃苦頭。看他的指頭動得很勉強,這本是長睡醒後的應有現象,漱玉節雖不擔心,也不敢冒險讓他再試,露出寬慰的笑容:“盟主已無大礙,再休息一陣子,便能起身下床。”

耿照的神識又更清醒了些,見房內除弦子、漱玉節外,還有四名少女,其中一人是漱玉節的貼身侍女,餘下三人均是潛行都在內,雖未必都能叫出名字,卻都是熟麵孔。

四人也都是滿身掩不住的疲憊衰頹,妝發淩亂,雖說不上衣衫不整,但所著俱是閨寢常見,不是外出的衣服。漱玉節治下一向嚴整,潛行都雖全是妙齡少女,紀律非比尋常,這是耿照頭一回見她們如此,不禁生疑。當中一兩人與他對上視線,竟羞紅了臉,不是低頭扭著衣角,便是索性別過頭去,亦是無比怪異。

弦子當眾與他交合一事也是。沒聽說有這種叫醒病人的法子,漱玉節最恨背後遭人議論,在冷爐穀裏做這種事,要是傳將出去,不僅五帝窟顏麵掃地,她漱宗主如何做人?

“讓……讓弦子……下來……”少年勉力開口,怪的是眾女分明都聽見了,卻無人動作,目光全彙至宗主身上。

漱玉節清了清喉嚨,正色道:“盟主容稟。您在驤公幽邸處受了重傷,心包被邪物所毀,萬幸遇著一個千載難逢的不世機緣,這才搶救回來。不惟弦子,為使盟主恢復,盟中女子傾盡全力服侍,助盟主度過難關,天可憐見,我等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

耿照越聽越糊塗。心包被毀,如何能救?傾全力服侍……指的是弦子這樣麼?

漱玉節在榻緣坐了下來,似想讓他心安,引導著少年尚不能運使自如的指掌,自撫胸膛。

在他的左胸之上,有一道指頭粗細的疤痕隆起。自得血蛁精元後,耿照癒創幾已不再留疤;以這道疤痕的大小推斷,怕不是把整個腔室都掀了開來。然而換心雲雲,委實太過離奇,要說有誰能辦到,耿照隻想得到“血手白心”伊黃梁。但,伊大夫的真實身份是血甲門的祭血魔君,且與殷賊一路,莫說出手相助,不上門為主報仇就不錯了,豈能為他換心?

況且,哪來的心給他換上,在那樣急迫的情況下?

“狐異門的胤夫人,為盟主獻上一枚冰火雙元心。”漱玉節湊近他耳畔,刻意壓低聲音,恐為侍女們聽去。雖是吐氣如蘭,但所言太過驚心動魄,耿照竟無暇分神,聽得瞠目結舌。“據說是胤丹書胤門主所遺,鼎鼎大名的那枚。”

耿照是聽胤野親口說過驚鴻堡慘事的,不想她非是帶走丈夫的首級硝製留念,而是從屍體中挖出了不死的雙元之心,孰為有情孰為無情,少年思之極罔,隻覺淒惻。

漱玉節以為他歡喜得了奇遇,以致怔然,怡然起身,重新坐直。她白綾抹胸的下緣淺短,隻過臍約兩寸,塞不進紗褌褲頭,這樣的坐姿卻擠不出一絲腴肉,腰枝簡直比少女還緊緻,似撐不住飽滿的上半身,昂起時被抹胸鬆鬆兜著的雙丸為之一跳,餘波蕩漾,片刻方止,亦是絕美的風光。

美婦人渾然不覺,笑語溫婉,將箇中詳情娓娓道來。

當日情況緊急,直到胤野從隨身革囊中取出雙元心,才露出一絲曙光。

胡彥之師從“捕聖”仇不壞,仵工擅於開膛,但畢竟是問死而非救生,才喚漱玉節來幫手。漱玉節亦非外科聖手,沒敢主意,眾人想方設法將耿照帶回冷爐穀;其間黑霧與驪珠持續交戰,耿照靠著血蛁精元得以不死,但痛苦之劇實難想像,以致清醒後失去了這段記憶。此乃後話。

薛百螣、蚳狩雲等亦通跌打金石,麵對如此駭人聽聞的異創,全都束手無策,最後還是漱玉節動用藥材行裏的關係,從湖陰近郊秘密帶來了曾與程虎翼等一同創設太醫局轄下“同患堂”、亦有神醫之譽的湯傳俎,為耿照開膛。

湯傳俎性格怪異孤僻,太醫致仕後隱居在湖陰近郊的一個小村子裏,既不開廬行醫,也不領朝廷的半俸,自耕自食,一住經年村人都不知他姓誰名啥,更不知這貌不驚人的老農是名震天下的湯神醫。

漱玉節派潛行都將湯傳俎綁了來,老人一看耿照的情況,隻道:“開膛有甚難的?可心我安不回去。早二十年或可一試,反正又不是我死。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在被攆出太醫局前,自己先滾蛋了?我這輩子食不油、飲不酒,不好女人,悉心保養,可時辰一到,老天爺還是廢了我的手眼,才知人生走這一遭全是白饒。”舉起雙手,依稀發顫。一旁薛百螣等老將雖未接口,諒必感同身受。

胤野笑道:“老爺子你放心,不用你安,開膛即可。其實呢,我家盟主的回復之能厲害得很,便是隨便拿斧子砍將開來,料想也能生回去。老爺子隨意即可,毋須在意。”湯傳俎怔了半晌,冷哼一聲,便去燒熱水燙烈酒,命人準備淨室了。

在場眾人連“不可”都喊不出,無言以對,神情陰沉而疲憊,容顏傾世的美婦言笑晏晏,毫不在意,仍與見三秋鬥口。

武登庸以為她的從容並非空穴來風。畢竟身為上一個親手摘出冰火雙元之心、還一直保存至今的人,沒有誰比胤野更瞭解這枚異物的性質。

湯傳俎切開皮肉,鋸斷胸骨,以超過所有人想像的狹口,在耿照的胸膛上開了足以露出全心的大洞,連胡彥之都佩服得不行,暗自記取神醫的手法。不過接下來的一切卻令湯傳俎瞠目結舌,大呼值得,結束後甚至自願留在冷爐穀,繼續觀察耿照復原的情形。

胤野逕以珂雪搠入心膜,黑霧凝成的活心瞬間不動,腔子裏一陣白光竄閃,聖源之力灰飛煙滅,點滴不存。失心的少年劇烈抽搐起來,轉眼將死,胤野卻不慌不忙,戴著鞣革手套將蘊著異光的雙元心放入空腔裏,剎那間,心包上的心脈管絡就像活起來似的,自尋徑壁插入攀合,直至充滿蛁元的新鮮血液注入運行,重新周行百脈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