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輕在一邊悶笑。
因為他還真的不喜歡漂亮姑娘,他喜歡漂亮男人。
成帆的存在,讓何輕快要窒息的生活,多了一絲樂趣。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從心底深深的感謝他。
然而最終的抉擇還是到了,那天傍晚,夕陽非常鮮豔,何教授還說要拍下來——
林秉川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接通後,第一句話就是:
“何輕,我們拿到合適的供體了。”
是一個來自死刑犯的心髒,何輕不知道他怎麽在全國那麽多所監獄裏找到了這麽一個時間合適的,身體條件也過關,還讓對方簽了遺體捐贈協議,甚至他打來電話的時候,那個死刑犯還活著。
“什麽時候手術都可以,讓醫生選一個日子。”林秉川的聲音不緊不慢,像是篤定她一定會答應一樣。
何輕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一樣,她看了看病房裏神色灰敗的何教授,還有坐在一旁的母親,還有這些日子腦海中的無數個設想。
她無聲地歎了口氣,很輕很輕的說道:“好。”
掛了電話後,何輕一個人在外麵坐了很久,沒有人打擾她。
最後還是母親出來,看著捂著臉坐在那裏的女兒,走過去問道:“是不是有配型了?”
何輕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父親還是什麽都不知道,母親……等的不正是這個嗎?
手術方案確定後,成帆把責任書拿給何輕,語氣很嚴肅:“你想好了嗎?”
何輕沒有說話,直接簽了字。
何教授知道後,什麽都沒說,看起來也不像多麽開心一樣。
那個時候何輕沒想太多,以為他是擔心手術失敗,還安慰了他幾句。
何教授後來幾天都很安靜,也不再和何輕說什麽,那幾天病房人很多,來了好幾名專家,甚至連院長也來了。
何輕心知這是林秉川安排好的,不過二院的院長,居然和何教授是同學——
雖然兩人看起來好像早就知道一樣,也沒說幾句話,據何輕觀察,何教授十有八九和這個院長關係不太好。
後來還是何教授自己說的:“他們院長,以前跟我關係不錯,我們一起做了很多研究,可惜後來我要搞學術,他要名利……兩個人就這麽鬧翻了。”
何輕笑了笑,隨口道:“那你當時肯定氣死了……”
“是啊,”何教授有些感懷,歎氣道:“現在人家早混上院長了,事業有成,我還是個小教授,也沒研究出來什麽……當初他罵我清高,現在看來是有幾分道理。”
這還真是奇跡,何教授居然能意識到自己的毛病——少有。
何輕心裏笑,卻發現何教授一直盯著自己看,抬頭看著父親:“怎麽了?”
卻聽到何教授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聲音很輕的說了句話:“你要是個男孩子就好了。”
何輕的笑容一僵,這是他們父女的矛盾之一,隻不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了。
但是何輕沒有在意,拍了拍何教授的胳膊,沒好氣道:“行啦,什麽時候了還重男輕女!你看你生病,還不是我這個女兒給你治病花錢找人,知足吧您!”
何教授也笑了,搖了搖頭。
何輕無奈,何教授這老古板思想,以後還得好好治治。
卻聽到父親說道:“你要是個兒子,我也不怕死不死活不活了,總歸你自己也養活的了自己。”
何輕眉毛一跳,瞪了他一眼:“我早就能養活自己了!”
“是是是!你厲害!”何教授眼睛都紅了,臉上多了幾分慘然,緊緊握著何輕的手道:“你要是個兒子,我管你欠人家多大的恩情——”
“我是你老子,兒子救老子天經地義,你就是以後給人做牛做馬都是應該的——”
何輕怔怔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他的臉上掛了兩行清淚,麵容消瘦,病痛折磨下老了仿佛十多歲,卻死死的掐著何輕的手腕,一字一句道:“可你是個女兒!我就是再混帳,也做不是賣女兒求生的畜生事……我知道手術是誰安排的……林慶之早就和我說了——”
林慶之就是醫院的院長。
“他說我找了個好女婿!什麽東西!有妻有家,也配做我女婿?我何興文就是死……也不受這種恩情!”
“你給我聽著,我要是死在手術台,那你什麽都不能答應!我養你二十多年,不是為了讓你給別人——當個妾!”
何教授咳嗽了幾聲,重重的喘息著,渾濁的眼睛盯著何輕,逼迫她做出選擇:“你在老子墳頭,也要給我立個誓!”
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了下來,手腕上的力氣漸漸鬆下來,何教授的目光如同刀鋒一樣,紮在她身上。
何輕使勁的點頭:“我答應你,爸爸你不要想太多,你要好好的……”
何教授卻沒有回答,他看著哭的不能自已的女兒,心裏痛的要命:
“你小的時候,總是和我吵架,我其實一直覺得對不起你,別的小姑娘什麽都有,你卻連個家都沒有……你媽人不壞,隻是性子太軟,大事上你不能聽她的,我知道她一直逼你……”
“球球,你以後要開開心心的,你小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怎麽把你教成了這樣,隻要大事不犯糊塗,有些事情得過且過就行了……”
何輕眼裏全是淚,淚眼朦朧間看見何教授笑了下,語氣有一點欣慰:“我覺得你做得到,你跟我一樣,愛較真……還好,這點沒隨你媽。”
垃圾作者有話說:這是什麽爛開頭啊啊啊啊啊啊……
男主還沒搗鼓出來,而且我說這是甜文你們信嗎?
痛哭。
十章不開車沒什麽,十章男主還不出場……作者就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