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一往無前 下(1 / 2)

大路之上,一隊曹軍阻攔在我的馬前,僅僅一個殘破的百人隊而已,難道他們也想拿了我去邀功請賞。

大概他們也曾經曆過慘烈的戰鬥,許多人臉上身上都塗滿了血跡,身上的衣甲也已經開裂破損。

這場戰鬥對追隨豫州軍而來的荊北民眾真是一場天崩地裂般的災難,他們付出了太多太多,可我們卻無力改變局勢。

剛才我就遭遇了一隊擠在山崖下的新野百姓,他們都認得我,我也認得其中幾位老先生,雖然叫不出名字,但還能搭上話。

他們家族的許多人都在深夜的奔逃中失散了,即便還聚集在一起的,也丟了車馬糧秣,有的人跌傷了腿,手臂上臉上全是斑斑血跡,他們也知道豫州軍已經戰敗,如今是曹軍打掃戰場收拾殘局的時候,他們藏身山崖之下,實在是因為無路可走,因為走到哪裏都會遇到曹軍,曹軍對待奔走在路上的往往都是衝上去一陣折騰,呆在某處等曹軍上來問詢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曹軍會怎麼樣對待他們隻有蒼天知道。

驚惶寫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和前麵我遭遇的幾隊百姓一樣,他們不知道豫州軍去了哪裏,也沒看見糜甘二位夫人幾其它內眷,而我又勢必不能帶走他們。

我那麼囂張的挑釁暫時還沒引動大隊曹軍的反應,那些聲名遠揚的曹軍大將也暫時沒有出現,但是小股的曹軍一直就沒有停歇過,時不時又從路邊冒出來。如果換了是曹仁曹洪之流的曹軍高級將領,見到我的時候還會想一想手底下實力是否足夠,可這些從北地過來的曹軍並不知道我,在他們眼中,我就是一人一騎而已,肯定是豫州軍被打散的遊騎,在一個曹軍占據了絕對優勢的局麵中,雖然我殺意滔天連躲在草窠中的兔子都會嚇得瑟瑟發抖,但那些曹軍還是全然沒有絲毫畏懼,人有時候就那麼奇怪。

英雄常起於毫末,或許許多名將就是從這種百人隊小兵中成長起來的,隻是剛才我所遭遇的曹軍中沒能夠發現這種英雄,也不知眼前這隊百人隊又如何。

“趙將軍!”我正要策馬衝殺,曹軍的百人長突然叫了起來:“是我!”

“叔至?”這讓我驚訝得,陳到是豫州軍重要將領,隻是他身穿了曹軍的衣甲,臉上的塗抹了血水泥沙,實在已經麵目全非。難道他已經投降了曹軍?我想應該不會,自從當年在豫州跟隨劉備以來,曆次惡戰他大多都有參與,脾性品格備受稱讚,不是會輕易變節的人。大撤退中陳到才從義陽趕過來,在之前伏擊曹軍的安排中,他的步兵是重要一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主公可好?你們怎麼穿成了曹軍?”

陳到揮手讓部下散開去檢視四周:“我們戰敗了,主公已經撤退到長板橋以南,張將軍在長板橋臨時設置了一道關卡,目前曹軍還沒有靠近長板橋,有許多將士在夜裏被曹軍衝散了,包括治中從事等好多人都失散了,所以我帶了些人想摸回來看看,剛才獵殺了一個曹軍百人隊,為了方便,就把他們的衣甲扒拉下來換上了。”

總算得到了一點消息,雖然這消息聽起來相當不妙,也不是相當不妙,至少劉備還在,張飛還在。

據陳到說,豫州軍撤退到長板橋以南的兵力已經隻有千人左右,除開劉備和張飛外,還有徐庶和諸葛亮以及那位江東幕官魯肅也撤了出去,然而也有許多豫州軍和豫州府高層官員已經失散,許汜、糜竺、簡雍等人都是久等不至,當然還有我。

“有沒有見到小主人和兩位主母?”讓我這個護送內眷的人去詢問一位負責戰鬥的人劉禪和糜甘二位夫人的消息,這本身就不應該,但此時的我也顧不得了。

“從這往西北,似乎有很多百姓被曹軍趕了過去,或許可以去那邊找找看。”陳到也急了:“主公已經是奔五十去的人了,小主人可是主公唯一的血脈,萬不能有什麼閃失,怪不得隔那麼遠都能聽到趙將軍的嘯聲,此事不能耽擱,你我這就分道尋找,如有所得,請趙將軍往長阪橋而去,當陽河寬十餘丈,曹軍數百裏奔襲早已疲憊不堪,又無器械,張將軍在橋頭一夫當關,應該可以阻上一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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