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麽,比可以和姐姐一起活下去,更好的事情。陳清焱心中歡喜,竟沒有覺察一旁姐姐略微皺了一下的眉頭。
隔日,陳清焱和姐姐便被帶離了生活了數年的大宅。喜也好,悲也好,按那男人所說,那都是不可對人提及的事情。至於宅子裏其他的姑娘,是會被抹去,還是會有別的安排,陳清焱並不知曉。也許,不知曉,也是一件好事吧。
而也是從這一天開始,陳清焱才得到今日的這個名字,而陪伴她十餘載的名字李清,便和這大宅一樣,成了不可提及的過去。
馬車兜兜轉轉行了好遠,恍惚記得數年前,自己和姐姐也是這般,不知去路。隻是,如今車中,少了當日的兩人。
再下馬車,陳清焱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跨越了國境,從南戎,到了晉齊。而晉齊一方商賈之女陳清焱,便是她新的身份。
這就是她們努力了數年,最後還爭鬥到你死我活得到的東西。一個身份,一個晉齊人的身份,一個擁有著選秀資格的晉齊南方大商賈之女的身份,一個……棋子的身份。
真是……可笑。
也不知是不是早就打點好,選秀之路異常暢通,陳清焱當場被封為了才女,雖然位份不高,但商賈出身,能選秀成功已是不易。而隨之定下的,則是正式入宮的日子。
就這樣懵懵懂懂嫁了……非但如此,日後要做的,恐怕是各種損害自己夫君的事情。陳清焱略有迷茫,不過很快清晰地明白,想讓自己和姐姐都好好活下去,才是最該做的事情。可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陳清焱有,姐姐,也有。
宮中相迎的馬車來到門前。在屋裏與姐姐依依惜別,約定書信來往後,陳清焱便出門與掛名的父親跪拜告別,上了馬車。
馬車行了半日,陳清焱覺得有些餓了,從包袱裏拿出姐姐臨別時給自己的糕點,卻帶了一封信出來。
“當你見到此信,我已身亡。不必懷疑,這幾日我將剪刀磨得極利,你出了我的房門,去前廳與那人告別時,我便已經動手。你當是知道我的,若下定了決心,落手不會留有餘地。所以無論你是在多近的地方,看到這封信,我定然是已經死了的。不必再回頭,隻當你不知我的死訊,好好地在晉齊的皇宮裏活下去,不必再因為我的關係,去聽命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讓你無牽無掛地好好活下去……”隻是閱讀至此,眼睛模糊,心驚不已,後麵的話都已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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