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嵐疏無措地抬起手。

發現手裏還握著鍋鏟,他怔了一怔,丟下鍋鏟,就這圍裙擦了擦手,把神采飛揚的阿厭全身都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傷,才徹底放下心來。

“都死了?”

“老的死了。”

出了口惡氣的厭收回赤蝶,微抬著下巴,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小的被我斬了翼翅和尾刺,估計還活著。”

“留著幹什麽?”

姬嵐疏第一反應就是殺蟲滅口——他讓厭在原地等著,孤身鑽進廢墟裏。

不多時,他一身輕鬆地折返回來,看到王宮上空懸浮飛來的探測器,還有花園外不斷傳來的腳步聲,他一把摟住厭,按在懷裏,低聲道:“你不要說話,我來應付。”

王宮倒塌,除了姬嵐疏,第一波趕來的是王宮護衛隊。

護衛隊長還沒開口詢問是怎麽回事,白承嗣留在宮外的士兵就趕到了。

“發生了什麽事?”

領頭的是個肩帶兩朵銀花和一片花瓣的校官。

銀亮的鎧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輝,他冷著臉,傲慢地無視姬嵐疏和‘躲’在姬嵐疏懷裏的厭,掃視了一圈後,徑直將目光投向廢墟,“我家元帥和少帥呢?”

“這……”護衛隊長下意識看向姬嵐疏。

姬嵐疏大掌非常輕柔地拍著厭的後背,銳利的眼眸卻迎上護衛隊長,全然沒把白銀軍團的校官放在眼裏,“作為王宮護衛隊長,連有恐怖分子潛伏進了王宮都不知道,你是怎麽坐上這個位置的?”

無辜的護衛隊長:“……”

“王宮遭遇這麽重大的恐怖襲擊,你等卻不在王身邊隨護,將王至於險境,險些喪命,這個責任你承擔得起嗎?”

姬嵐疏越說,氣勢越盛。

壓得那位白銀校官愣是找不到發問的機會。

“……我告訴你,王若是有任何閃失,我必將你送上軍事法庭!”話畢,他忽地攔腰抱起肩膀不斷抖動的厭,大步流行地離開了‘作案’現場。

護衛隊長&校官:“……”

倆蟲眼睜睜看著凶犯氣勢如虹地離開。

等反應過來,護衛已經從廢墟裏扒拉出了白承嗣頭和白晉熙的屍體。

但這已經不關他們倆的事了。

姬嵐疏把厭抱回寢宮,剛關上門,憋了一路的厭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痛快的笑聲仿佛自由的風,傳進姬嵐疏的耳膜。

他含笑的眼眸凝視著笑得彎不起腰的愛人,不由感慨,幸虧自己醒悟的及時,若真把自己以為的好來約束阿厭,他又怎麽能看得到阿厭此刻這般快活的模樣?

想到這裏,他抬起手掌,給笑得快喘不過氣的阿厭順著後背,同時低聲道:“阿厭,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