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第二章抱大腿

所以即使眠風此刻就算快要死了,許劉二人也不會動她身上的破破爛爛的血衣。更何況她離死還有十萬八千裏呢。

劉寶善勉強抬起眠風的腦袋,許國華端來冷水,掐開她的嘴巴丟進兩顆消炎藥。

「行了,走吧。」

許國華先一步跨出門檻,劉寶善還有些戀戀不捨之意,女人始終是女人,心理再變態也是個軟乎乎的女人嘛,該可憐的地方還是要可憐一下。

兩人去到顧城的房門外,小朱正守在門口,頭髮短短地留著一層青渣,應該是不久前才剃過頭,乍一看還以爲是剛從班房裏出來。他年紀很小,十五歲不到,是個小白臉的模樣,穿著青布褂子和長褲,腳下踏著厚底的布鞋。小朱現在還沒什麽本事,三年前被幹爹撿回來,如今在院子裏做跑上跑下的幹雜活。

許國華上前一步輕扣房門,裏頭喊了聲進。

小朱把房門朝內推開,裏頭霧濛濛的一片白氣。顧城站在白霧裏赤裸著上身,寬肩宅腰,穿衣的動作間肌肉綫條極爲流暢。光是看背影,許國華不得不承認,幹爹就是有迷惑女人的資本。

顧城換了套白綢的衣服,光溜水滑的緞麵貼合著軀幹肉體,接過小朱遞過去毛巾擦頭髮,邊問道:「那邊怎麽樣?」

許國華如實的彙報了一番,小心翼翼道:「需要請醫生來看一下麽。」

顧城說不用:「天也晚了,你們都回去吧。至於季仕康那裏,找人繼續盯著。」

許國華答是,想了想才說:「如果師姐做不成,這個活我可以....」

顧城揮手直接打斷了他:「誰的事誰負責到底,別壞了規矩。至於你,聽說最近碼頭上不安生,你能搞定嗎?」

許國華揩了把冷汗:「能的,幹爹。」

小朱把二人送出後門去,轉頭回來重新備上熱水和醫藥箱,跟著幹爹去了師姐房裏。看到床上血糊成的一團,他不免嚇了一跳,不過也僅此而已。

眠風吃力的撐開沉重的眼皮,視綫所到之處重重疊疊地看不清,顧城成了一團漿糊,一坨空氣,在她眼裏飄來晃去。眠風嗓子發癢著嘔出一口濃腥的熱血,還有半口差點從鼻子裏麵噴出來,還好沒噴,若是噴了,就怪醜。

顧城把她的腦袋移到自己的大腿上,剛換的白衣服便染了紅,他混不介意的接過熱毛巾,給眠風擦臉,薄唇角含著一汪笑意。髒兮兮的血汙被毛巾擦去,露出白淨的臉蛋。這張臉蛋成色不錯,隻是無論怎麽看,什麽時候看,都顯得過於稚嫩。不是五官的稚嫩,而是神態,有種頑固的懵懂無知。像是歲月無論如何都不能留下多少痕跡。眠風十八歲,眉毛是秀氣的細眉,眼睛是秀氣的淺雙眼皮,鼻梁也是秀氣的直鼻梁。整體來說算是好看,但是好看得毫無特色。把她丟進人堆裏,晃一眼也就過去了。有人若是問起她的芳齡,說是十六也可,說是二十也可。

她在他麵前通常,沒什麽表情,在她的師兄弟麵前通常也沒有,但是對於個別人,她總會不吝於露出天真無邪的笑臉。

顧城對上眠風的眼睛,手指落到柔滑的眼角處,輕輕的按壓。

小朱自動退出去,對於門內的情形倒是絲毫沒有好奇心。無非是幹爹脫光了她的衣服給她擦洗上藥再包紮,再多的,恐怕不會有。

眠風在床上養了大半個月的傷,悶得頭腦發昏,指揮小朱出去給她買畫報和小說月刊。月刊上有的字她認識,有的不認識,顧城若是在家,就會被她請過來教她讀書。

她打心底厭惡念書識字,所以這麽多年下來,在學識上收效甚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若不是影響她讀小說看電影,她恐怕是一個字都不會去認。

顧城教了不到一個小時,肩膀上黑乎乎的腦袋一個勁兒的往下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輕手輕腳地把人放著平躺下去,兩條腿還沒落地呢,眠風從後摟住他的腰身,半夢半醒地同他說話:「幹爹,別走,我背上好癢,你給我撓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