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洮深深的吸了口氣:“你為什麼要把我形容的那麼惡毒?我隻是希望你能過的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那些沉重的、痛苦的、繁瑣的事情,都由我來承擔,不好嗎?!”

“可正是那些痛苦的、沉重的、繁瑣的事情,讓你成為了一位王,如果你覺得自己真的為我承擔了重負,那麼我願意代替你成為王,然後你去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當我的閼氏,如何?”

蒼洮被她氣笑了:“女人不可能為王,男人也不可能成為閼氏。”

而林瑜隻想先達成自己的目標:“可我想知道你是怎麼處理政事的,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賺取收入的,我還想知道你的人民都是怎麼想的。你曾教會了我騎馬馳騁,但我現在還想學會如何穿戴鎧甲,如何在馬背上騎射,如何使用彎刀殺敵……我想知道如何排軍布陣,如何打仗,如何紮營……”

她本來不準備和他爭論男人應該如何女人應該如何的話題,因為她知道這不會有任何結果,反而隻可能越跑越偏——在沒有現實作為基礎的土壤上,爭辯理論毫無意義,蒼洮擁有直接不聽和讓她永遠閉嘴的權利,可話趕話說到最後,林瑜還是沒忍住道:“你說你幫我承擔了重負,好像施恩於我,但同時也是你奪走了我的權利!我沒有虧欠你什麼!”

“好!!”蒼洮頓時氣的不輕,“真是不識好人心,狗咬呂洞賓!我想保護你,愛惜你,你卻說我奪走了你的什麼狗屁權利,你有什麼權利?!成為王的權利嗎?!”

林瑜深深吸了口氣,緩了緩情緒,以免賭氣再說出什麼不夠冷靜的過激言論。

“我知道你想對我好,蒼洮,”她輕聲道:“可是對一隻羊羔好,是給它吃草,而不是你覺得肉好,就強給它塞肉,是不是?”

“那麼你就吃草去吧。”蒼洮惡狠狠道:“但現在全草原都知道我要迎娶閼氏,成親儀式不能取消,等儀式結束,你既然不願意當全草原最尊貴的女人,那麼想當女奴就當你的女奴去吧!”

林瑜拔出了懷中的彎刀,這個時節,大塗的天氣已經漸漸轉暖,可來到北戎,又像一下子回到了嚴冬。

她臉色凍的蒼白,但臉頰和鼻尖卻又透出一點緋紅,蒼洮被她氣的恨不得永遠都不要管她了,但看著林瑜那模樣,又忍不住的心軟,覺得她又可憐又可愛,又可恨又可氣。

他望著她,林瑜卻隻盯著那把刀的刀刃——它看起來鋒利極了。

它在蒼洮身邊,曾殺死過多少人?

它砍斷過多少隻胳膊,多少條腿,多少顆人頭?

林瑜道:“如果有人欺負我……我會用這把彎刀砍下他們的人頭。”

她終於抬眼看向他了,蒼洮立刻移開視線,然後再冷漠的重新看向她,這樣就不會被她發現自己一直在凝視她。

他想讓她為他的怒氣感到不安,感到畏懼,感到歉疚,但林瑜隻說:“或者我學藝不精,被他們砍下人頭。”

她笑了笑:“現在距離成婚之日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你確定不先教教我如何使用彎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