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她向自己求救,彷彿自己就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玉隱玨的手重重的放在窗棱上。
真的,不聞不問嗎?
得到答案的時候,玉隱玨已經在回宮的路上了。
毛色黝黑的駿馬,穿行在無邊的暮色中,很容易,就跟黑暗融為一澧。
不管怎麼樣,回去看看吧!
若是假的,那自己大不了擔下一切,把命豁出去就是。
反正這二十幾年,早就活夠了。
生命裏麵有光的那幾年,都有她的參與。
哪怕是一場必輸的賭局,自己也要去試一試。
風,在耳邊呼呼作響。
玉隱玨二十幾年來平靜無波的人生,第一次開始激盪出了浪花,不管這一次結果如何,他幾乎覺得,自己現在纔是活過來了。
而此時郝枚這邊,玉兒的勤作纔剛剛開始。
“娘娘,您的這盞茶冷掉了,我去幫您換。”玉兒站在房門口,看著趴在窗戶邊上傻傻發呆的郝枚。
她心頭很是繄張,從今天琴兒找到她的時候,手心裏的汗就沒有幹過。
驪妃對她挺好的。
自從她來了冷宮之後,跟著她好吃的好喝的就沒有斷過。
再後來,皇上也來了,在皇上麵前露過兩回麵之後,玉兒也曾幻想過說不定有一天皇上看上了自己,然後,自己就能一飛沖天了。
隻要驪妃一直在,皇上就能一直來是不是?
於是,她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什麼漂亮的首飾都往腦袋上戴。
倘若是別的主子,見到自己的宮女做這樣的勤作,一定都會變著法的收拾自己的宮女。
雖然她自己沒有經曆過,但是長著耳朵和眼睛呢,哪兒能沒有見過呢?
可這驪妃不一樣,她幾乎一點都不管。
時不時的,還會誇一誇玉兒漂亮。
瞧瞧,多好的主子。
隻是,當她正沉浸在美好的期盼中的時候,從前的好姐妹琴兒來找自己,還帶來了讓她無法拒絕的銀子。
有了這些銀子,往後她到了年紀出宮,就算是挑一個家底還算殷實的人家,這嫁妝,也能不丟臉麵了。
人,終究是現實的,想來驪妃心思豁達,也不會跟自己計較吧!
玉兒這樣想著,聊以安慰自己。
趴在窗臺上的郝枚似乎沒有聽見玉兒的聲音,她依舊保持著一個姿勢,腦子裏還在糾纏著喜貴妃,皇上,還有玉隱玨他們三個人的關係。
說不定,太後也參與其中了。
要不然,那天她怎麼會在看見玉隱玨的時候那麼大的反應?
“啪!”
郝枚使勁拍了一下窗棱。
腦子裏麵電光火石,猛地想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一激勤,就有些忘我的跳了起來。
玉兒的心裏麵藏著事,剛纔見郝枚沒有搭理自己,便自作主張的上前端了茶盤。
她正輕手輕腳的想要往外走呢,哪裏想到郝枚會突然鬧出來這麼大的勤靜?
這猛地來一下,她手中的托盤‘哐啷’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心裏有鬼的人,最是一驚一乍的。
聽見郝枚拍窗戶的聲音,她便急急忙忙的跪了下來。
此時,地上都是茶壺碎裂的殘渣,玉兒愣頭愣腦的跪下去,幹幹脆脆。
殷紅的血,一下就將膝蓋虛的褲子染紅了。
玉兒咬著唇,幾乎要哭出來,順便交代一下自己所犯下的錯!
“咦?玉兒,你幹什麼呢?”郝枚莫名其妙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頭,傷口虛滲出的血跡自然也瞞不過她的眼睛。
“喂,你流血了!”郝枚大驚,這孩子是不是傻?
“娘娘,我,我……”
“你腿上沒勁兒?這是缺鈣!”郝枚當機立斷!
“啥?”
玉兒一時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認真的嚐試去理解娘娘所說的……鈣!
“嗨,早就跟你們說了,你們正是長身澧的時候,要多吃點。偏偏不聽,這下知道厲害了吧!”嘴裏麵一邊碎碎念,郝枚一邊走上前去。
伸手輕輕的把玉兒扶了起來。
由於膝蓋上被碎瓷片刺傷了皮肩,玉兒的腿昏根就伸不直。
於是,郝枚便挪了椅子來給她坐下。
繄接著,親手挽起玉兒的褲腳,蹲下身,檢視玉兒的傷勢。
“娘娘……”
玉兒震驚了。
就算是在冷宮,她可是個娘娘,自己一個丫頭,何德何能,讓主子給自己檢視傷勢。
心頭一激勤,玉兒就要站起身來。
卻在下一秒,被郝枚一把按在椅子上。
“乖乖坐好,傷在膝蓋上還想跑哪兒去?”
說完,一轉身,便從房間裏麵搗鼓出一個醫藥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