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就見到剛邁出一步的蠻夷人轟然倒地。

拓跋雲夜張大了眼睛愣住了,直到看見蠻夷人後背心漸漸暈染出來的血跡,才明白了怎麼回事。

轉頭看著郝帥,語氣有些無奈。

“二哥,這......”

郝帥收起手中的微型箭擼,麵目表情的扔下一句話。

“不過區區一個蠻夷人,若是他們有膽子,便到我的麵前來要人。”說著,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姑娘,雙腿一夾馬肚子,轉身便要離開。

“等一下!”那姑娘的聲音柔弱,卻似乎含著不肯認輸的倔強。

郝帥停了下來,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我是大夏人,將軍,我是大夏人,救我!”

“你是大夏人?”郝帥皺著眉頭,聽她的口音,的確是北地邊境的口音,可倘若是大夏人,又怎麼會被人捉到蠻夷去?

姑娘往前爬了兩步,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

“將軍,救我,救我!”

郝帥看著她,看著她血淋淋的雙手,顯然,已經被碎石磨破。

她每爬一步,地上就多了一個猩紅的手掌印。

在漫天黃土中顯得異常耀眼。

“二哥......”拓跋雲夜欲言又止。

“帶回去!”郝帥深深看了姑娘一眼,輕聲下了命令,便打馬轉身離開。

邊界的日子,是大風裹挾著黃沙一日日過的。

距離郝帥救下那姑娘之後,已經三天時間。

郝帥似乎已經忘了這件事,蠻夷那邊,似乎也沒有在意這件事。

日子過得風平浪靜,郝帥還是一如既往的在校場上練兵。

“二哥!”拓跋雲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郝帥轉過頭去,卻意外的瞧見了一張帶著白色麵紗的臉。

“這是?”郝帥疑惑的看著拓跋雲夜。

隻見後者笑了笑,將姑娘推到郝帥麵前。

“二哥前日裏英雄救美,這才兩三天時間,難不成就忘了嗎?”

郝帥看著麵前亭亭玉立的姑娘,心中有些奇怪。

當日見她的時候,她正在受難,身上自然是狼狽不堪。

想來被帶回來的這兩日,身子恢複了不少。

拓跋雲夜會幫她準備衣裳,郝帥並不意外。

可意外的是,這北地地處偏僻,資源匱乏。

尋常女子身上穿的,無不是粗糙的棉麻布料,像這姑娘身上的白底藍緞繡花薄紗裙,是從哪兒弄來的?

不像尋常百姓,倒像是帝京裏高門貴女的裝扮。

拓跋雲夜滿意的看著郝帥的反應,站在一旁隻是吃吃地笑。

“二哥沒想到吧,無意之中救下來的這個姑娘,竟然出落得如此美麗。就連帝京的那些眼高於頂的姑娘們,也不及哲茗姑娘的萬分之一。”

“你叫哲茗?”郝帥沒有理會拓跋雲夜,雙眼放在姑娘的臉上。

姑娘點點頭,露在麵紗外麵的眼睛含著羞怯感激的笑。

“小女子哲茗,謝謝將軍的救命之恩。”

“將軍?他可不是將軍,他是我們大夏的......”

“沒錯,我就是個帶兵打仗的將軍。”郝帥及時出聲,打斷了拓跋雲夜的多嘴。

垂眸看著哲茗,柔聲說:“不必言謝,不過舉手之勞而已。身上的傷都好了嗎?可還有什麼地方不適?咱們這兒別的沒有,優秀的軍醫還是有的,倘若你還沒痊愈,可以讓軍醫來給你看看。”

“好了,都好了!”哲茗受寵若驚的點著頭,瘦削的身子在北風中顯得更加單薄。

“日前聽起你說你是大夏人,我且不管你怎麼會去到蠻夷。現在在大夏,你可還有家人?若是有的話,不妨叫人送你回去。”郝帥輕聲問道。

“沒有了。”哲茗搖搖頭,神情淒楚。

“原本家中還有一個老母親的,隻是在我離開之後,母親因為思念和擔心,已經過世了。”

哲茗眼眶紅紅的,像是害怕被人瞧見一般,連忙低下了頭,伸手輕拭。

“你是自己去蠻夷的?”郝帥皺了眉,沒去搭理心中的異樣。

聽到這裏,哲茗抬起頭來,匆匆搖了搖。

“不是的,原本我和母親二人,是以販賣些手工活計度日的。前段時間,有個專程來往於大夏和蠻夷通商的娘子說我做的繡活很受蠻夷姑娘的喜歡,讓我多做了些。我想著有錢可以掙,便繡了許多,交給娘子的時候,她又說東西太多,她一個人拿不了,要讓我和她一起送過去。她和我們是打慣了交道的,我便不疑有他,跟著她去了。可誰知道,誰知道......”

“誰知道她把你騙過去了之後,就把你扔下離開了?”郝帥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