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3)

皇上問道:「為什麼?」一朗子盯著他眼睛,緩緩地說:「因為咱們是親兄弟,絕不是敵人。」

他的眼中閃起淚光,聲音有一點發顫,使皇帝見了也沒來由的心裏一顫。

他咬了咬牙,厲聲道:「少說廢話,朱厚朗,你就等死吧。明天白天就可能你是的死期,你好好想想吧。還有,今晚咱們說的話,你不可亂嚷嚷,否則,你現在 就得死。」

說罷,狠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囚室裏又剩下一個人。一朗子回到自己的床上坐下,回想著這兩天的遭遇,不禁苦笑,心想:早知道我是他兄弟的話,我絕對不來自投羅網,即使來京城,也絕對不會來見他的。

他找了我這麼多年,就怕我不死,可我這個傻子,卻主動將脖子送到他的刀前, 真是不可救藥的傻子。

唉,明天就要血戰了,沒有無為功的我,誰知道能堅持幾天呢?唉,我的傳音珠啊,要是在我手上的話,我還怕誰啊?

正對著幾支蠟燭自怨自艾呢,突聽窗外響溫柔而嬌美的聲音:「朗大哥,是你 嗎?」

一朗子不用回頭,也聽得出是誰的聲音,心中大喜,說道:「是我、是我,玉婷啊,妳怎麼來了?聽說這裏很難找的。」

回過頭走到窗前,隻見窗外站著一身黑衣的玉婷。那天仙般的俏臉在黑衣的襯托下是那麼白嫩和水靈。

她關切地看著他,一臉的悲傷,說道:「大哥,你不聽我的話,非得見皇上,現在知道後果了吧?」

一朗子笑了笑,說道:「現在知道已經晚了,不過為了天下蒼生丟掉性命我也不怕。對了,妳從哪裏來的?怎麼知道我被抓了?怎麼找到這個鬼地方的?妳是怎麼進來的?」

玉婷神秘的笑了笑,笑得有點淒涼,說道:「我雖是說盜賊,但也是個有幾分本事的盜賊。這裏雖說沒幾人知道,建在山裏,偏偏我能找到。這裏雖說駐守著幾千人馬,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可是我能進來。你想知道這一切的話,等你出去了, 我一定會全部告訴你。我現在隻擔心你會被他殺死。凡是關在這裏的人,都是皇上特別痛恨的重要人物,因此在這裏關著的人物都死掉了,沒有一個活著出去的。這裏就是皇上用來報仇的地方。隻是我不太明白,皇上為什麼要把你關在這裏?」

這個問題要是以前的話,他肯定不明白,現在可是知道了。皇上剛才還囑咐他不要亂說。

一朗子心想:我該不該把真話告訴她呢?要是說了,隻怕節外生枝,加速自己的滅亡,要是不說,隻怕今後再無告知的機會了。

他想了想說:「誰叫我嘴賤,非得向他進忠言了?落到這下場是活該。」

玉婷明亮的黑眼睛看著一朗子,真是比星星還亮,比水還溫柔,令被看的人那麼舒服。

一朗子望著玉婷,越看越好看,不禁伸出手握住玉手,說道:「玉婷妹子,這裏處處充滿殺機,妳站在窗外不會被他們看到嗎?」

玉婷隻看著一朗子,根本不看身後,說道:「放心好了,隻要那個皇上不親自過來,沒有什麼事的。不管你犯了多大的事,我想會盡一切辦法把你救出去,哪怕是將劍架在皇上的脖子上,也可以。」

她的語氣挺堅決,她的手任一朗子握著,沒有收回去。

一朗子聽著這麼堅決的話,握著那麼柔軟而滑膩的小手,深受感動,隻覺得能得到這樣一位姑娘的關懷,即使讓他被殺一百回也無怨無悔。

一朗子感激地說:「玉婷妹子,妳對我真好,能認識妳是我的大幸,能得到妳的關心,更是我三生有幸。妳對我的好,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目光直視著玉婷。

玉婷從他那熱情的目光中發現了些許侵略,突然有點害羞,收回手,避開他的 眼睛,說道:「朗大哥,你別這麼說,你這次被抓,我也是有責任的。如何不是我提供皇帝的去處的話,你也不會有今天的大難了。」

一朗子直搖頭,說道:「不怪妳,一點都不怪妳,是我自己不好。妳也勸過我, 讓我說完話就走,可我沒有聽話,還跟皇帝喝起了酒,聊起了天。唉,還喝多了, 不然的話,哪會有這樣的大難,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自己腳上的泡自己弄出來的,與他人無關。」

玉婷臉上陰晴不定,說道:「他請你喝酒?他跟你坐在一起說話?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跟你根本不認識,就能請你喝酒。他對你不是一般的重視,這裏邊肯定有鬼,你一定隱瞞了我什麼。」

說罷,目光射到一朗子的臉上,露出嗔怪的神色。

一朗子不想給她添煩惱,便嘿嘿一笑,說道:「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可是頭一回見皇上,誰知道他設陷阱讓我跳,我真是傻子。」

玉婷說道:「好了,這些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把你救出來。要把一個大牢裏的犯人救出去,難度太大了。不說外邊的幾千人馬,單是這門窗就很難進,這不是一般的房子,外邊還罩了一層鐵。欄杆和門都是精鋼的,根本沒法用刀劍砍開,除非是有寶劍,削鐵如泥的那種。這種寶劍除了皇上自己以外,很少有人有的。再就是用鑰匙打開,這也不好辦,好幾道門的鑰匙分別在不同人的手裏,這太難辦了,我該怎麼辦好呢?」

一朗子想了想,說道:「這樣吧,請妳盡快通知我的娘子陸小珊,讓她拿傳音珠給我,我就有救了。」

玉婷不解地問:「那是什麼東西?」

一朗子深沉地一笑,說道:「那是救命的法寶啊!」

玉婷雛皺眉,說道:「那東西能救命嗎?」

轉頭看看後邊,遠處像有燈光移來了 ,便急促地說:「朗大哥,你保重,我一定要把你救出來。」

一朗子捏了捏了她的玉手,說道:「玉婷妹妹,妳對我真好,要是我能活著出去,我真想娶妳當娘子,天天聽妳吹笛子。啊,多美的事兒啊。」

玉婷聽了臉上一熱,抽出手,對他輕呸了一聲,說道:「你這個人,就該關起來,對我不安好心。」

說罷,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一朗子說道:「不要誤會,我是真心喜歡妳的。」

玉婷不出聲,身形如煙,轉眼便消失不見了。

牢房又恢復剛才的樣子,靜悄悄的,偶而聽到山風呼嘯著,時而像虎吼,時而像鬼哭。對於一朗子來說,一個人過夜實在是一種折磨,沒有美人相伴,天堂也變成地獄,何況目前是在坐牢。

一想到有可能出不去,有可能被皇帝殺掉,年紀輕輕便見了閻王,一朗子心裏酸酸的,一個聲音在內心深處叫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如果能活著出去的話,我一定要讓他下台。小時候,他已經殺過我一回,這是第二回。

頭.一回可以原諒他,是因為兄弟情,第二回絕不可以放過他,他對我無情,我也不能對他有義。

首先要過明天這一關、要殺掉第一個對手,爭取活下去的時間,等著玉婷來救我。我外邊的女人都不知道我在獄裏,她們要是知道的話,隻怕會拚了命地撲過來,沒了我,她們還有多少樂趣呢?

這麼一想,他是又苦澀又得意。

次日早飯後,獄卒打開門,喊道:「大爺,出來吧,皇上有請,跟我來吧。」

一朗子這才看到那個獄卒的長相,個子不高,瘦長臉,兩個眼角下垂著,實在不好看。

一朗子走出門,看看周圍,也都是牢房,不過都是空的。抬頭看看,半空中也有欄杆,想是防止犯人從棚上逃出。

一朗子走進一間大屋子,上首的椅子坐著一身龍袍的皇帝,身邊站著一些人,有宮女有太監,但更多的是侍衛,個個配刀別劍,麵帶殺氣。

一朗子見了皇上,也不再多話,靜靜地站立著。

皇上陰冷著臉看著他,說道:「小子,從今天開始,你就拚命吧,活到哪天算哪天,估計你能多活三天就不錯了。朕對你已經夠意思了,希望你到了地下不要怪我。」

一朗子豁達的笑了笑,說道:「人生自古誰無死?都有那一天的。孔子說:『朝聞道,夕死可矣』我已經知道了我想知道的,就算今天死了,我也沒有太多的悲傷。隻是親情沒有得到,實在是遺憾了。我本無意害人,不想卻被人害了。」

說罷長歎一聲。

皇上冷笑幾聲,說道:「小子,你就不要廢話了,乖乖地準備上路。朕不會讓你死在庸人手裏,會叫你死得漂亮。」

吩咐道:「給他劍。」

自有太監將賀星琪的劍還給一朗子。

一朗子捧劍在手,心想:星琪啊,保佑我,一定要殺掉對手。我可不想讓妳們當寡婦。

抽劍在手,凝視著皇上。皇上說道:「你的對手來了。」

拍了兩下手掌,門外進來一個肥胖的和尚,灰色僧衣,露出一片毛鶯鶯的胸膛,手持一根長棍。

和尚進來先向皇上行了禮。

皇上泡了一口茶,說道:「那就是你今天的對手。記住,今天不是比武,而是決鬥,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你看著辦吧。」

和尚說道:「皇上,貧僧不會心慈手軟。」

皇上點點頭,也沒再說話,目光轉向寬綽的場地上。他要親眼看看這個當年沒殺死的孩子是怎麼在自己的眼前倒下。雖然這一幕並不是他很想看到的,可是為了皇位,隻好不要親弟弟了。皇位有時候跟親情是矛盾的,沒有皇位就沒有一切,那些丟了皇位的人下場都很慘。

和尚走到場中,和一朗子麵對麵,淡淡地看了一朗子一眼,便掄棍打向一朗子的腦袋。身法靈活、出手利落,乍看很一般的招式,實則殺機重重。

一朗子身子一飄,躲過一招。和尚手腕輕抖,棍子像長眼睛似的,連綿不絕地擊向一朗子的要害。

一朗子並不馬上還擊,採取了躲閃的戰術,他想觀察一下對方的虛實再說。孫子說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而且這種戰法也容易使對方急躁,到時自己的機會就來了,因為他感覺這個和尚並不好對付。

和尚連連出招,也連連落空,對方像一條遊魚,在自己的前後左右遊來蕩去, 自己雖打出十幾棍,連對方的衣角也沒有碰到,不禁有點心浮氣躁。這不是比武,這是玩命啊!

這時候一個太監啞著嗓子說話了:「這位和尚是少林寺弟子,因為犯了酒戒和賭戒,前年被逐出少林。下山後,因為與人衝突,一次殺了二十個江湖人,被江湖所不容,後被聖上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