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朕要打死你,仲父來也救不了!(2 / 3)

“此事你不用你操心,他們比你更忠於大漢!”

這四路車隊的目的地不是任何一個衙署,而是尚冠裏、戚裏、北城郭和北闕甲第這四處。

這還隻是打傷了肌膚而已,再往下打可就是要傷筋動骨了,打完一百記,不死也得殘廢。

別小看這些謁者,他們雖說承擔的是最簡單的通傳迎送的職責,但是品秩最高可以達到六百石,而且人人還配有三五個卒役供差遣。

劉賀用眼神向那幾個昌邑郎示意,後者立刻不顧田延年的哀嚎,就將他“扶”了起來。

“你這次進宮,要幾日才能回來?”許夫人仍然如以前一樣幹練,隻不過說話的口吻終於是比以往要和緩了一些。

許夫人站在門邊,看著許廣漢跑向了遠處。

那其他人要去犯了錯,豈不是說殺就殺了。

那幾案上放著天子昨日頒布的五道詔令,每道詔令又各有三十份副本。

兩個昌邑郎都是實心辦事的人,下手非常踏實。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

心中仍然惴惴的田延年看到天子端坐在首位上,是怎麼都不自在,但卻不敢有任何違背,隻能忍著痛乖乖地坐在榻上。

“如今他們都已經訂了婚,還是王府君保的媒,已經是一家人了,當然要記掛在心上,“哪有你這般……”

打死也應該。

霍光代天子行政,都能獲得民心;如今天子親自出麵,這些普通的謁者自然無望不前。

“另外,千萬別用緩兵之計,更別想去求仲父庇護你,朕打死你之後,大不了去大將軍府向仲父跪罪,你覺得,他會為了你與朕翻臉嗎?”

許夫人又一口氣說了許多,這許廣漢終於是明白過來了,臉上那討好的笑是更重了一些。

“戴宗,帶一些羽林郎,把這後宅的動靜彈壓下去。”

但是三公九卿被當眾處刑,可就是一件稀罕的事情了。

別看這天子平時總是笑眯眯的樣子,對宮人也是非常和善,沒想到此刻凶狠起來,居然那麼駭人。

這種感覺,真是芒刺在背啊。

就在此時,閭巷的那一頭傳來了一陣鑼鼓聲,就將夫妻二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之前,劉賀就太看重所謂的名正言順,以至於處處都畏首畏尾。

“陛、陛下,微、微臣願意將功折罪,請陛下給微臣一個機會!”

戴宗領命而去,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後宅就安靜了下來。

簡單來說,隻要劉賀不在意風評和民心,他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濫用手中的許多權力。

“那你可想再要回這組綬和官印?”劉賀仍然是一臉笑容地問道。

“夫人,你這是哪裏的話,如今即將入冬,宮裏過冬要掛的許多……”

二十年來,丙吉從品秩低微的魯國獄史做起,一直到如今的堂堂九卿,官場上那些明的、暗的規矩,他幾乎全都知道。

那前車和後車正在敲鑼打鼓,而中車上的人似乎在大聲地呼喊什麼。

大漢律法本就是天子意誌的體現,從來就不是天子的阻撓和枷鎖。

但不代表所有的屬官吏員都是不忠天子之人——霍黨控製人心,靠的仍然是“忠於君上”的理由。

“這都過去多少日子了,哪怕是沒有回來,也應該有個音訊,你就對他一點都不上心?”

“陛下說了,希望你等不辱使命,將這些詔令一份不落地傳遞到各處衙署去!”

早有傳言說天子曾經是如何的癲悖,田延年還不相信,如今可算是親身驗證到了。

很快,就有膽大心細的卒役來將此事辦好了。

不要抱有希望了,你死心吧。

劉賀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讓吃痛的田延年更是恐懼不已。

如今用上了宣紙,這一筆小小的開銷也就節省了下來。

一般來說,傳遞詔書由內官和謁者共同來承擔,但是謁者的地位顯然要比普通的內官要高上許多。

“莫和我講這些,你放心,我可不敢耽誤你的前程,還等著你來日封侯拜相呢。”許夫人揶揄道。

這串錢不算多也不算少,約莫有一百錢上下,足夠付這幾天的酒錢了。

笞刑其實很常見。

如今,劉賀就要當那個“得道者”,而霍光則要被迫扮演那個“失道者”。

很快,三十多匹馬載著這些謁者從北闕飛奔而出,向著長安城的不同衙署四散開去。他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些詔令送到各處去。

劉賀緩緩地蹲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田延年。

這樣的動靜很有一些稀奇,許多宅院的門都打開了,人們紛紛走出了家門,湧了出來,圍住了那幾輛車。

“如今是年底了,衙中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置,恐怕要五日之後才能回來了。”許廣漢回道。

此刻的田延年,就如同一隻螻蟻,劉賀可以輕而易舉地踩死他。

許廣漢先是有些不解,但是旋即就明白了過來,他“嘿嘿”地笑出了聲,將那帶著許夫人體溫的錢收進了懷裏,還特意按了按才放心。

心中有所想,立刻就會流露在行動上。他那東張西望又坐立不安的樣子,被身後的劉賀看得清清楚楚。

劉賀倒不著急,拿過幾案上的簡牘,饒有趣味地讀了起來,權當是打發時間了。

“你這幾日能否找個時辰,去見見王府君?”許夫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