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皇帝大婚，天下同慶，太後惱怒，霍黨驚慌！（求訂閱）
亥時已經過去，天子車仗終於離開了大將軍府。
劉賀上車之後，就始終都閉著眼睛，靜靜思索，一路無言。
今夜，大將軍府的後宅被他攪得一團亂，他的思緒又何嚐不亂？
這幾個時辰裏發生的許多事情，和他設想中的一樣，但也有一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其中，最大的一個變數，莫過於霍成君。
來時，劉賀原本想的隻是攻破霍成君的心房，讓她乖乖地當好一個皇後，不要淪為霍氏的“幫凶”。
劉賀的這個目的實現了一半，但是仍舊出了一點意外。
這點意外不在霍成君的身上，而在劉賀的心裏。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劉賀是大漢天子，但終究還是一個人。
縱使是孝武皇帝，不也對衛夫人、李夫人有過一份情義在嗎？
雖然孝武皇帝最後仍然對她們或者她們的親人“痛下殺手”，但是不能否認他們同床共枕時，是有一份真情在的。
另外，在賞賜天下的時候，天子卻將婚儀減省到了極致——不用郡國進獻，不會增加稅賦，不再大興土木……
“看來，以後霍皇後是要專寵於椒房殿了。”
孟班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卻沒有接過這個話茬。
“不知道可曾有過婚配？”張三進一步問道。
孟班聽孟星說起過，謝使君讓他踏實地做活，好好地認字，說不定哪天能補上木器坊裏的吏員。
在考工做工的孟班拎著一個酒壺，喜氣洋洋地走進了鹹亨酒肆，非常豪邁地在曲尺櫃案上拍下了三百錢。
這些流言蜚語也不知道是有人刻意放出來的，還是不脛而走。
霍成君是他的妻子，和父母子女一樣，是他名正言順的至親。
“孟大哥，這是在哪裏發了橫財，今日出手居然如此闊綽？”關二雙手接過了孟班遞過來的兩個竹製酒壺，遞給了身後的小廝。
當初勸得越凶，如今就越凶險。
禹無憂聽著，心中的疑惑比剛才又更多了幾分。
“縣官真是仁善啊，到了來年，縣官和皇後定能誕下一個龍嗣的。”關二說道。
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些，用挑釁與嘲弄的眼光看著禹無憂，非常不滿。
沒想到禹無憂看著比天子長一兩歲，心性反倒沒有天子成熟，居然沒有看清楚這件事情。
“那就難怪了，你自然看不透這男女之事。”上官太後歎氣道，那好看的笑意也收斂起來了。
“孟大哥要是覺得早，也可以先定親，明年再過門，這縣官不也是如此這般嗎？”張三熱心地說道，看起來就像一個婆婆媽媽的媒婆。
禹無憂聽出了太後對自己的揶揄和奚落，有一些窘迫。
“到時候，不管你看上了哪家勳貴宗親的女兒，皇帝都會為你指婚的。”
借著皇後入宮的機會，天子下了詔書，以皇後的名義給了天下許多賞賜。
……
孟班和關二、張三都是昌邑人。
上官太後一聽這話，竟然“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情狀與尋常的少年一樣天真浪漫。
“說不定都用不著皇帝指婚，自然就會有高門大族來和禹卿攀親戚。”
開春，天子大行，舉國縞素；仲夏，暴雨綿綿，長安受災；初秋，漢軍出征，鐵馬金戈……
這份詔書是天子送來給上官太後過目的，是讓霍成君進宮的詔令——天子做得很好，所有重要的詔令，都會讓上官太後過目。
在長樂宮的生活，反倒過得更暢快。
“我是在笑你禹無憂未學過寫字，卻硬要議論他人的字不好。”上官太後笑著說道。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這一見鍾情的根基，不是霍成君的外貌，而是劉賀心中那份孤寂。
“最小的那位是不是叫作孟星？”
孟班一愣，接著就恍然大悟，這老哥倆這麼殷勤，原來為的是這件事情。
放在以往，這雖然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卻與普通的官吏百姓沒有太大的關係。
想到這裏，孟班“嘿嘿”一笑，有些狡黠地說道：“孟星才十五歲，太早了一些吧。”
禹無憂更是疑惑，他看著上官太後的背影，就想要問個明白。
終日隻能在後宅裏提心吊膽，誠惶誠恐。
劉賀既無父無母，也無子女，那麼妻子就成了唯一可以傾訴的人。
他們按捺不住了——雖然還不能光明正大地去大將軍府，但是也先得自己拿一個注意。
孟班已經想過了，怎麼樣也得在這北城郭裏找一個長安人家結親，說不定陪嫁都多一些。
“孟大哥，商量清楚了，一定要與我說……”
可這一次，卻有些不一樣。
至少百姓們茶餘飯後所談論的事情，終於可以不再是“天子大行”“儒生鬧事”“水災頻繁”“親人出征”這種傷心事了。
“不必了，我今日乏了，你既然公事繁忙，以後不必再來長樂宮，皇帝有什麼事情，讓旁人來通傳即可。”
在他的內心深處，自然希望有一處港灣可以讓他暫時歇一歇腳。
而登基之後，大漢之下，人人都與他相關，但是又人人又都與他無關。
此時，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了幾聲促織“唧唧吱、唧唧吱”的叫聲，讓禹無憂的背影顯得更加落寞。
長安北城郭，鹹亨酒肆裏，如平常一樣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