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皇長子柘出塞戍邊,奪嫡陰謀風(2 / 3)

天子的這一步殺招,竟然埋得那麼深,他們終究又是錯看了天子一次。

張安世也常常腹誹,霍氏皇後竟然如此能生育,竟然搶先生下了三個皇子。

而張安君和蔡婕妤的子嗣才姍姍來遲。

當然,今日再執著於這種巧合,已經沒有異議了,他們要想其他的辦法,扭轉現在的局麵。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我等準備隱忍了那麼久,今日終究要做些事情。”張安世說道。

“老朽與韋氏一門願與子儒共同進退!”

“韋公願意舉族托付,我定不負重托。”

張安世等四個大學士十幾年前就結成了同盟,隻是事情太凶險,今日才要在雙闕的陰影下再確定一次

“霍氏皇後生養了三子,年齡又比其餘三位皇子年長不少,因此關口不在於哪一個皇子。”張安世道。

“子儒說得對,關口不在於子,而在於母。”韋賢點頭說道。

隻要廢掉了霍成君的皇後之位,她生養的三個皇子,立刻就會失去嫡子的身份。

到時候,天子再立皇後,就必然是張婕妤或者蔡婕妤,她們的兒子就成嫡子了。

如此一來,一勞永逸。

“又或者將母子放在一起,同時處置,這樣才更幹淨利落。”張安世補充道。

“霍氏皇後恐怕不會坐以待斃,誰知有沒有後手。”韋賢說道。

“不管有沒有後手,我等都要出手了。”張安世發狠地說道。

“子儒心中可有成算?”韋賢問道。

“縣官春秋鼎盛,皇長子年輕氣盛……”

“盛乃陽也,陰陽可調和,但兩陽相遇必有一傷。”

“我等可效仿前人往事而為之。”

張安世說到此處,恰到好處地停住了。

韋賢活了八十多年,曆經孝武皇帝、孝昭皇帝和當今天子三朝天子,見過的事情太多了。

他自然知道張安世說的是哪一樁前人往事。

“子儒,縣官多疑否?”韋賢渾濁地眼睛顫了一下,明知故問道。

“縣官若不多疑,何至於對我世家大族下手?”

“如此,一切按子儒所言行事吧。”

“唯!”

張安世等人的猜測是對的。

幾日之後,天子下詔,命皇長子劉柘到西域都護戍邊。

經過這十幾年的開發,西域舊地莫說是匈奴人,就是土生土長的西域胡人都少了許多。

而且在更西的地方,還有中亞都護和安息都護。

所以此地嚴格上來說已經不算是大漢的邊陲了。

可西域都護府地廣人稀,方圓數千裏,足足有一州之大,可人口不過十多萬。

雖然官道沿線每隔百裏有亭置,每隔三五百裏有數百人規模的屯田衛,但遠離官道之後,就是茫茫沙海了。

不說那偶爾出沒的山賊強盜,就是那成群結隊的沙漠狼群也很危險。

所以,到西域去服役,仍然可以算作戍邊。

皇長子的身份何等尊貴,能到西域走一遭就很不容易了,沒有人會再尋找那細小漏洞的。

於是,皇長子戍邊的消息迅速在在長安城裏傳播開來了。

絕大多數人對此稱頌不已,少數想要逃避戍邊義務的諸侯列侯之子,也如喪考妣地放棄了最後的幻想。

另外,也有一些人在夜幕掩護之下,飛奔離開了長安城……

劉柘是天子嫡長子,也是第一個戍邊的皇子。

大漢上下已經猜到了一些事情,許多人從自己的利益出發,開始了布局。

鼎新十六年九月初一卯時前一刻,未央宮的北闕之下,巡城亭卒比平日多了數倍。

廣場上更是沒有一個遊蕩閑逛的百姓。

未明的夜幕下,隻有一隊下了馬的騎兵,站在北門外靜靜等待。

這些騎士都三十多歲,正值壯年,一個個都飽經風霜,都在西域出生入死過多年。

但是領隊的不是本隊的隊率,而是品秩千石的昌邑郎左都尉——柳相。

經過十六年的捶打,三十七歲的柳相早已經成了衝鋒陷陣的一員猛將。

一路走來,他的臉上和身上又添了數道傷疤,比當年又滄桑堅毅許多。

但是,縱使經曆了這許多的風霜雪雨,他在戰場上仍然過於俊秀了,常常被敵將嘲笑。

當然,嘲笑他的所有敵將都已經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