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三月二十五。”
趙白魚:“我可以去嗎?”
謝氏鼻子一酸,笑得溫柔燦爛:“倒屣而迎。”
趙白魚抬手,廣袖遮住麵孔,稍稍低頭作送別。
謝氏進了馬車,車輪骨碌碌地走遠,驀地衣袖掩麵,喜極而泣。
***
晚間,霍驚堂從宮裏回來。
自他拒絕儲君的位子,又認回大皇子的身份,和元狩帝的父子關係緩和到最純粹、最佳的狀態。
但元狩帝就是喜歡將人事物都利益化最大的性格,說白了也有見不得霍驚堂成日遊手好閑的浪蕩子模樣,便叫他入宮教皇子們武功、排兵布陣、行軍打仗等等,西北戰神親自教學當然是名師出高徒了。
且有這出,霍驚堂不僅是皇子們的大哥,還是他們的老師,雙重身份的保障下,日後新帝登基也必須恭恭敬敬對待他們,幹不出卸磨殺驢的破爛事兒。
不過照眼下的進程來看,霍驚堂更有可能成為一眾皇子們的童年陰影。
澡房裏,水汽氤氳,霍驚堂泡在熱水裏,從趙白魚的視角隻能瞧見他寬厚的後背和隆起精壯肌肉的臂膀,長發束起,雙手搭在浴桶兩邊,腕間纏著一串佛珠。
“今天下了一下午的雨,沒辦法開展室外活動,應該早回來才是,怎麽反而這麽晚?”
“早上十三和十五各自耍小心眼,讓我罰繼續雨中操練,累垮了才放他們回去。”
霍驚堂雖說訓練時嚴厲認真,其實很少懲罰,以他這懶散的性格必然是少管一樁事是一樁,要不是元狩帝時常令人盯著,說不定點個卯就自顧自地跑回來了。
能讓他主動罰人,肯定是對方觸及他的底線。
“怎麽?”
“皇子間爭鬥,耍心機玩手段是家常便飯,但小小年紀就不擇手段往死裏坑,不趕緊矯正回來難免歪成殘暴不仁的性子。這幫小子,不求他們日後能出個盛世明君,當個仁義之君,既能以身作則,又能體恤他人之苦便可。”
說到此處,沉默片刻,霍驚堂裝不住他冷靜自若的皮,重重地、輕蔑地、異常不開心地嗤一聲:“煩!”
翻個身,朝趙白魚伸手,霍驚堂風騷地說:“小郎君快來安慰我疲憊的身心。”
趙白魚走過去,一巴掌往他後背拍,老話常談:“做個正經人。”倒也任他握住手,帶著彎腰低頭,水汽氤氳了眼睛,唇舌被堵住,驀地天旋地轉直接被拽進浴桶裏,水花四濺,衣服濕了大半,漂浮在水麵上。
水麵搖搖晃晃,趙白魚眯著眼,玉簪滑落,本就鬆散的發髻一瞬披落肩膀,發尾濕透,亦隨外衫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