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2 / 3)

“是嗎?”喻霽對此已經毫無印象,“我隻記得最後一天的BBQ了,很難吃。”

朱白露剛剛和她母親從茂市搬來宜市,住在宜市北麵,與市中心有一段不遠的距離。

喻霽和朱白露聊了一會兒,話題不知怎麼轉到了茂市。

朱家原先在茂市發展,但說茂市近月不怎麼太平,朱白露的父親就將女兒和太太送來宜市居住。

“怎麼不太平?”喻霽順著朱白露的話題問。

話音未落,喻霽從後視鏡裏看見邵英祿的司機瞥了他一眼,又開玩笑似的加了一句:“有黑幫混戰啊?茂市的治安不是不錯嘛。”

“不是,”朱白露搖搖頭,說,“你知不知道溫常世?”

喻霽點點頭,朱白露便道:“他不見了。”

“哦?”喻霽靠著椅背,輕鬆地說,“那不是好的不太平嗎。”

朱白露看了喻霽幾秒,微微笑了笑,說:“是啊。”

把朱白露送回了家,進到車裏,喻霽攤在後座,對司機道:“快,帶我去趟海門排檔,餓死我了。”

喻霽覺得他前世欠了溫常世的,溫常世這人吃了他的,嘴也不軟,兩人麵對麵坐著吃,溫常世光吃不夠,還要問喻霽晚上相親成果如何。

溫常世就算不作表情,眼神裏也帶七分嘲諷,講話又慢吞吞的,喻霽看著他就來氣,筷子一扔上樓了。

喻霽上了樓,又不睡覺,坐在沙發上幹等,聽樓下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了,才去收拾餐桌。畢竟明天一早保姆還要來家裏清掃,萬一她發現桌上擺了兩幅碗筷,豈不穿幫。

他下了樓,卻發現溫常世已經收拾過了。

桌子上外賣盒子都壘了起來,餐具也都放洗碗機裏洗了。喻霽把洗幹淨的餐具拿出來,心說溫常世雖然嘴巴賤,腦子也不是完全沒長。

周一中午,接喻霽去看喻老先生的車準時停在了喻霽家門口。

喻霽拿著一個大包,又背著大提琴出來,正巧撞見溫常世,喻霽瞪了溫常世一眼:“我爸司機都來了,你還不躲好。”

溫常世冷漠地回身,關上了客房的門。

喻老先生的狀況確實不好。

喻霽到療養院的時候,護工推著他在外頭曬太陽。喻霽背著琴,走到外公麵前,蹲下來,仰著臉叫他:“外公。”

喻老先生的臉色蒼白,麵頰和眼下都是皺紋,雙眼無甚神采。聽見喻霽叫他,隔了半分鍾,他才向下看,麵無表情地看著喻霽,像是根本沒有認出喻霽來。

“外公。”喻霽的琴盒拖著地,帶子從他肩頭滑落下來,他伸手握住喻老先生的手,老年人的手大多冰涼,帶著一絲寒氣,喻霽捂了一會兒,喻老先生也沒有反應。

照顧喻老先生的護工是一名樸實勤快的婦人,和喻霽還算熟,她對喻霽說:“這幾天都沒怎麼說話了,總是在叫您母親的名字。”

喻老先生風光過,也霽月過,盛年時賢妻愛女、至交好友常伴左右,生活和美無憂,到垂垂老時,卻隻剩下一個外孫還記著他。

“外公,”喻霽又說,“還記得喻幼怡嗎?”

喻老先生眼睛睜了睜,呆呆看著喻霽,嘴裏念了一聲:“幼怡。”

過了片刻,他好像稍稍有些神誌了,又對喻霽叫了一聲:“幼怡。”

“幼怡來了嗎?”他有些期待地看著喻霽,又看看喻霽背著的琴。

喻霽眼睛有些酸熱,他站起來,推著喻老先生去了房間,要護工先照看外公一會兒,拿著包去了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