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窩在薑珩懷裏,指了指身後的人。
差點把自己主子忘了的阿九立刻回神,又行了一禮,傻笑得讓沈止有些不忍直視。
笑成這樣……看來是成了?
果然,沒等沈止問,阿九就咧著嘴說了一下暗中護送沈堯兄妹倆回書院的情況。
半道果然出現了刺客,其實沈尚書本就安排了人護著沈堯二人,隻是阿九出現得更快,利落地解決了刺客,故意展現了一下自己英勇的身姿。
沈止一想親妹妹居然就這樣被俘虜了芳心,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微笑著點評道:“像隻開屏的花孔雀。”
阿九:“……”
阿九默了默。
也多虧了沈秀秀平時喜歡看話本子,什麼大俠與小姐,劍客和俠女的,加之阿九長得就是她喜歡的類型,又是真心待她,討她開心,才會這麼順利。
沈止在薑珩懷裏蹭來蹭去,找到個更舒服的姿勢,盯著阿九,問道:“先前幫你時問過一次,此番再問一次。阿九,你待秀秀是真心的?”
阿九肅容道:“屬下的忠心屬於殿下,其他所有都屬於沈姑娘。”
沈止靜了靜,沖他露出笑:“我爹從不是看人家世身份之人,等找個合適的時間,你同秀秀向我爹坦白吧。”
屆時他爹肯定免不了又要一陣訓。死要麵子的沈尚書向來就是如此,好在沈家人都習慣了。
等阿九嘿嘿笑著退下,沈止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過身看著薑珩:“我的殿下,你似乎還沒對我說過喜歡?”
不等薑珩開口,他像模像樣地嘆了口氣,看著臉色沈靜清冷的人兒,幽幽道:“冷冰冰的,像個刺蝟似的。”
“情愛使人軟弱。”薑珩沈默了許久,語氣淡淡地說著,目光定定地鎖在沈止身上,“……對你,我一直都是軟弱的。”
沈止看著薑珩認真的神色,心跳沒來由漏了兩拍,眨了眨眼。
薑珩擡起他的下頷,貪戀地在他唇上親了又親,聲音又低又磁,聽得人心間發顫,喃喃似的道:“喜歡你,我喜歡你……很喜歡你,一直都很喜歡你。還要我說嗎?”
沈止的臉紅起來,抱著他的脖頸埋下頭,悶悶道:“不說了,不說了。昭王殿下高明,情話說得這麼順溜,對著誰練的?”
薑珩眸中帶著笑意,壓著他又親了會兒,才道:“我隻有你。”
沈止輕輕喘息著,心裏深埋的不舍牽引得心裏發疼,卻又被薑珩的舉動弄得甜滋滋的,矛盾不已。
接下來的幾日兩人都纏在一起,一刻也不曾分離。薑珩離開前的那晚,沈止被折騰得夠嗆,一晚上都沒闔眼,天快亮前才被放過。
薑珩像是要在他身上留下印記,一直等到他歸來似的,沈止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皮膚,全是他的氣息和他留下的痕跡,累得手指都動不了,沈沈睡去。
薑珩盯著他的睡容,看不夠般,等阿九來催時,才起身離開。
他不想讓沈止送他離開。若是沒有麵對麵地離別,就可以假裝從未分離。
他心想,沈止,以後不要來夢中尋我。
想了許久,又搖搖頭,心中嘆息。
你還是多來幾次罷。
***
京城的大雪停下時,已經二月初。
沈止貪涼怕熱,衣裳多穿了幾件都覺得不舒服,前兩日稍稍脫了厚衣裳自個兒在雪地裏逛了一圈,回來又發了熱。
沈尚書見他作了一回還不夠,實在來氣,罵了他一頓,寫方子時特地讓人多加了幾兩黃連。
沈止喝得臉都皺起來了。
流羽看了看他,出門消失了會兒,回來時帶著碟子蜜餞。
沈止咬著一顆,眉眼彎彎的,笑得好看,含糊不清道:“流羽,你真貼心。”
總是不動聲色無聲無息地做好一切,薑珩居然沒把他帶去。
流羽微微彎了彎腰,沒說話。
薑珩原本想帶走飛卿和流羽,阿九卻出乎意料地跳出來,表示自己也要跟著去。回過頭了,腆著臉叫沈止“大舅子”,讓他放心,他會看好飛卿。
沈止啼笑皆非,飛卿卻很固執,最後還是跟著去了。
薑珩便讓流羽留下來保護沈止。
雪停後沒多久就出了太陽,滿城的雪很快就悄無聲息地融化盡了。
春闈前,沈堯和沈秀秀又溜回了京城,給大哥打氣,沈秀秀知道阿九離開京城了,情緒不太高,讓沈止直感到自己的地位下降了。
兄妹倆拉著大哥出去放鬆放鬆,到河邊踏青遊玩,回來就被沈尚書抓到,麵無表情地又送了回去。
科考那日,流羽送著沈止,見他慢悠悠進了考場,凝視了大門片刻,回昭王府寫了封信,讓鴿子帶去遠方。
雪白的信鴿飛到京城上空,在繁榮的京都留戀地盤旋片刻,一振雙翅,飛向了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