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盡在不言中。
旁邊的沈秀秀捂著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滿目嚮往之色。阿九摸了摸他的頭,他的奴籍已經被廢,薑珩放他出府,沈尚書有意栽培他,一切好極,都是沈止和薑珩送他的最後一份禮物。
阿九想著,眼眶也有點發紅,眨了眨眼,掃視四周時,忽然發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那邊兩人也注意到了他,沉默對視後,又都默契地移開目光。阿九低聲道:“秀秀,我離開一下。”
沈秀秀乖巧地點點頭。
阿九退到人群裏,不引人注意地離開了大堂。他熟悉昭王府,走了片刻,果然便看到了人。
三人無聲對峙片刻,阿九先笑了笑:“殿下同沈公子成親,我還以為你們不會回來。”
飛卿看起來沉默穩重了許多,望了眼熱鬧的前堂,低聲道: “回來看看。殿下能得到想要的,再好不過。”
看他似乎是真的放下了,阿九鬆了口氣,旋即又聽他道:“對不起。”
阿九愣了愣,才想起暗道裏那一次,搖頭道:“都過去多久了,就別惦記著這事了。你們怎麼樣?”
流羽沉默不語,飛卿道:“走南闖北,長了不少見識。你同沈小姐呢?”
阿九的臉紅了紅,道:“再過段日子,應該也要成親了。兄弟一場,你們可要來喝杯酒。”
流羽頷首,道:“自然。”
隨即又沉默下來。飛卿盯著大堂的方向又看了會兒,肩膀鬆下來,原本看起來有些刻薄的神色祥和不少,回過頭來道:“我們回來的事,就不要告訴殿下了。”
阿九道: “這就要走了?”
飛卿點點頭,三個共同經歷過生死的人再次對視,握拳碰了碰,阿九轉身回大堂,心裏也鬆了口氣。
無論如何,飛卿能真的放下,再好不過了。
拜完堂後,薑珩和沈止去敬酒。
考慮到沈止的酒量,薑珩一律給他擋了酒。來參加這喜宴的人,多半也是來看笑話的,見二人如此恩愛親暱,紛紛都覺得心裏有點塞。
敬酒敬到衛商麵前時,沈止看到衛適之,沖他淡淡一笑,攔了薑珩替他喝的酒,溫聲道:“衛兄,該放下了。”
衛適之垂著眼,好半晌,才又抬起頭,勉強扯了扯嘴角。
這便過了。
喝了幾杯酒,沈止已經有點微醺,薑珩扶著他的腰,看他走路都有點晃了,低聲道:“先去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沈止有點迷糊: “一會兒是多久?”
薑珩忍不住想親親他,考慮到大庭廣眾之下,還是忍住了這個慾望,勾起唇角道:“不久,乖。”
沈止眨眨眼,乖乖點頭,跟著下人回了房。
果然沒多久薑珩就回來了。
沈止嫌熱,衣服扯得亂七八糟,手腳又沒了什麼力氣,扯一會兒瞇著眼發會兒呆,薑珩進來時就看到他胸膛半露、臉頰緋紅的模樣,隻覺看起來可口極了,走到他身邊在他頸側吮吻出一個吻痕,低聲笑道:“要不要喝點醒酒湯?”
沈止瞇著眼看了他會兒,搖搖頭,拉下薑珩一起躺著,因為喝了酒,聲音也軟下來,帶著點鼻音,說話像是在撒嬌:“尋玉,尋玉,尋玉……”
薑珩讓他枕著自己的手臂,耐心地一聲聲應。
沈止眼裏突然有點發熱,低聲道:“抱歉。”
他曾經想過無數次兩人的結局,無一不是不歡而散,分道揚鑣。縱是性情多慮使然,如今回想起薑珩的堅定,隻覺有些羞慚愧疚。
薑珩沒說話,他低頭含住沈止的唇,沾了酒的醉人香甜,他的靜鶴今夜似乎變得更為可人。兩人纏綿地吻了會兒,分開時呼吸都有點急促,薑珩捏起沈止的下頷,道:“既然知錯了,今夜得補償我。”
沈止點頭。
薑珩看他這副乖巧好欺負的樣子,骨子裏都在發癢,他喜歡沈止,喜歡得他笑一笑都被會吸去神魂,隻想同他待在一起,隻想他身邊有他一人。
夜色漸濃,一切結束時,沈止也清醒過來了,滿身是汗,趴在薑珩懷裏,無奈道:“又趁我喝醉了欺負我。”
薑珩但笑不語。
沈止瞇著眼報復回去,又被壓著來了一回,氣喘籲籲時,忽然想起一事:“我記得三年前,你在沈府屋頂說過一句話,到底說了什麼?”
薑珩道:“這些你倒記得清楚。”
沈止不滿地捏捏他的臉:“說了什麼?”
薑珩被他捏著臉,眼神依舊包容而沉靜,道:“我說。”
沈止表示洗耳恭聽。
“我。”
沈止幾乎和他麵貼麵。
薑珩眸中閃動著溫柔之色:“愛你。”
沈止心中像是有暖流淌過,埋頭在薑珩頸側低聲嘟囔了一句什麼,湊到他耳邊道:“嗯,我也是。”
想了想,又含笑添了一聲:“相公。”
喝醉了的沈止異常乖巧黏糊,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一雙眼睛水霧朦朧,咬著唇看過來,看得薑珩一陣頭皮發緊。
他的手指搭在沈止半褪的衣物上,幽幽盯了會兒沈止。
縱然是在酒醉,沈止還是覺得身上的人這個眼神有點危險,默默地往後挪了挪,還沒挪開,就被按住。薑珩低下頭,咬住沈止的衣物,慢慢扯開。
像是拆開了一個精美的禮物,他耐心地褪去沈止的衣物,自己身上的還是整整齊齊的,看著身下的人,他低聲哄道:“靜鶴,我們還沒有喝合巹酒。”沈止眨了眨眼,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脫光了,晃晃悠悠地坐起來,攀著薑珩的肩頭,眨了眨眼:“可是我已經醉了……”
薑珩側頭咬了咬他的唇,過去倒了杯酒,盯著沈止,將酒含入口中,抬起沈止的下頜,嘴對嘴哺給他。沈止唔唔順從地咽了下去,卻被按住狠狠親吻了一回,酒香醉人,唇齒交纏間,他的意識又迷糊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