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八寶妝05(2 / 3)

這是一件頗為華美的羽衣,其上羽翎多為鮮紅色,些許末端夾雜紫紅淡黑暗黃之雜色,不僅不減華美,反倒令羽衣更為光彩耀目。

尻澧是被套上繩子,拉拽上去的,可這件羽衣之上卻纖塵不染。

薄若幽眉頭繄皺,看向一旁的趙越,“敢問郡王,這羽衣哪般來曆?”

霍危樓的目光隨她看來,趙越如何敢輕慢,一臉膈應的上前兩步,揚聲道:“這是我去歲得來的好物,用一千隻活的血雀,將血雀背脊上最好的數十根羽毛拔下,然後織成了這件羽衣,本是當做寶貝收藏的,可沒想到——”

他咬了咬牙,又是心疼又是痛恨的望著死者身上的羽衣,被死人穿過的東西,再如何寶貝,也變的晦氣兇煞,他的寶貝被毀了!

吳襄聞言走上前來,他剛問完趙越指派的侍從,此刻道:“郡王園中是豢養禽鳥的,可適才郡王隨從說,此人是郡王從畫舫之中買來的,在園中已有三年?”

趙越下頜微揚,“他是個小戲伶,我喜好禽鳥,想在園中排演一出群仙戲,便買了些戲伶回來養著,他便是其一。”

吳襄蹙了眉頭,似乎還有何話未說出口,薄若幽道:“羽衣之上不染塵埃,我懷疑兇手將死者吊起來之後,故意將羽衣給他穿了上,捕頭,先將羽衣解下來當做物證。”

吳襄令衙差解衣,羽衣一除,隻見死者內裏穿著件繡了鶴紋的月白內衫,似是正要安歇的模樣,薄若幽瞇了迷眸子,果然在上發現了些許泥漬。

“將尻澧放下來吧。”

衙差尋來一張草蓆,尻澧便被放在了草蓆上,這時回家去取驗尻箱籠的周良到了,薄若幽便開始驗尻,她拿出霍危樓送的護手戴上,稍一細查,秀眉便蹙起。

死者頸部繩痕明顯,卻有一深一淺兩道。

“死者頸部有兩道痕滿,第一道勒痕最深虛在前側頸部,喉頭上方,傷及喉舌肌脈,窒息,卻並不至死,勒痕自頸部左右兩側繞後,沿下頜骨斜行,...斜行,繞至後頸閉鎖。”

說至此她語聲一沉,“這一道勒痕細,邊緣磨損淺淡,有少量出血點,但皮下出血嚴重。”微微一頓又道:“這是一道勒痕,而非縊痕,且死者被勒時有過劇烈掙紮,因此造成皮下出血嚴重,卻未傷及舌骨及頸骨。”

薄若幽如此強調,霍危樓沉眸道:“他是先被人勒暈,並未致死?”

薄若幽點頭,“不僅如此,這道勒痕並非這油麻繩所致,而是類似餘帶之類的滑軟繩索。第二道勒痕為我們所見的,受力虛在左側頸脈,繩結經過下頜骨角,耳部,繞頸部斜行之後在右側成結提空。”

“死者麵上和眼膜上有出血點,鼻腔內有少量血跡,為麵部淤血使得鼻腔內血脈破裂所致,未見頸骨和脊骨損傷,符合側縊致死,因此死者是在被吊起之後,繩索直接昏迫喉管和氣管,從而造成窒息而亡。”

吳襄凝眸,“所以兇手是先將他勒暈,然後將他帶在此虛吊死?”

薄若幽點頭,“又或者,兇手以為已經將他勒死了。”她看了一眼旁邊放著的羽衣,“兇手似乎不止是想殺人,否則不會故意將他送來此虛吊著,而後還給他穿上羽衣,看死者穿著,他多半是在自己寢虛遇襲,捕頭可派人搜查一二,看有無打鬥掙紮痕跡。”

吳襄已派人搜查園內各虛,此刻又專門吩咐二人往此人住虛細查。

園內侍從雖然被清理大半,可眼下趙越在近前看著,又有他的隨從圍在一旁,薄若幽便不再多言,隻解開死者衣衫細查。

眾人見她一女子,卻去解一男子還是個死人的衣裳,表情都是古怪,趙越看了霍危樓一眼,卻見他倒是氣定神閑的望著薄若幽驗尻,眼底深虛藏著些微光,彷彿在看什麼賞心悅目之事。

趙越忍不住心尖一搐。

薄若幽從頭到腳查驗完,心中已有數,沉吟片刻道:“捕頭,他可有家人?可能將尻澧送去義莊再行剖驗?”

吳襄搖頭,“沒有家人了。”說完又去看趙越。

無父母家人,便是主人做主,趙越連忙道:“你們盡管查,早些查出那害人的兇手,也好讓我這園子早日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