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沒喝過杏子酒。他來了興趣:“杏子酒好喝嗎?”
江越視線落在他腳上:“穿上 鞋跟我來。”轉身走向旁邊的倉庫。
路景抬起腳底拍拍泥土和草屑, 掏出拖鞋穿上跟過去。
倉庫通風幹燥開闊,不像其他人家堆雜物或是做車庫,而是整齊擺放著數十個巨大陶缸, 每個差不多有一米多高。
“這麽多酒。”路景感歎著, 等江越打開靠窗邊的陶缸,他雙手抓住缸沿,好奇往裏看, 隻見裏麵放著大大小小的酒壇。
江越取出一個大約掌心大小的袖珍酒壇, 拔開木質酒塞, 清香,屬於夏天的氣息撲鼻而來。
“好香啊。”路景湊近聞了聞, “這就是杏酒?”
江越點頭, 輕晃酒壇送到路景嘴邊:“試試?”
路景有些糾結, 想喝幾口嚐嚐, 又怕他再出什麽洋相。他酒量淺, 以前從不在外喝酒, 也就有時獲得最佳男主角, 或是電影票房不錯, 他在家開罐冰啤自己慶祝。
一罐冰啤,他喝完都有點小醉。
江越看出他的猶豫:“不會喝酒?”
“不是不會。”路景嘀咕,“是不太能喝。”
“這酒度數隻有12。”
“……”
路景沒好意思說, 其實12度對他也不算低。杏酒清香不斷往他鼻腔鑽,路景掙紮幾秒,接過來淺淺嚐一口。
酸酸甜甜的, 口感清爽,路景眼睛微微眯起,沒忍住, 又喝一大口,很快酒勁上頭,白得通透的臉染上層絨絨的淺紅。
他不敢再喝,挪開酒壇。
江越深深看著他:“味道如何?”
“好喝!”路景掌心托著酒壇,半眯著眼睛往裏麵瞅,什麽都看不見,他抬頭好奇問,“這你釀的?”
江越說:“院裏那棵杏樹每年都會結很多杏,我不喜歡,泡酒不浪費。”
路景點頭,視線望向其他陶缸:“那這些都是杏酒?”
江越拍拍他們麵前的陶缸:“隻有這缸是杏酒。”然後往前走,沒走到一個陶缸,都停住和路景介紹,“這一缸是二十年的葡萄酒,這缸三十年,那缸是四十年黃酒……”
每個陶缸都裝著不同年份的不同酒,路景聽得入神,忍不住問:“這些全你自己釀的?”
江越沒忍住,抬手敲了下他腦袋:“有些酒比我年紀還長,我怎麽釀?隻有杏酒是我泡的,其他是我爺爺所釀。”
“哦哦,沒錯,有些酒比你還大呢。我現在腦子有點暈。”路景也自己敲敲額頭,他臉頰那層紅越來越豔麗,看起來宛如熟透的杏子。
捏起來的手感一定很好。
江越想著移開目光:“回去吧,我給你煮醒酒茶。”
“不用不用,我沒醉。”路景拉住他,晃晃頭,“我隻是有點暈,休息休息就好,不信我翻個跟鬥給你看?”
說著路景鬆手,擺出姿勢要表演翻跟頭。
這是真醉了。
江越長手一撈,直接將路景撈過來夾在胳膊下麵,杜絕他翻跟鬥的任何可能:“我信,走吧。”
路景頗為惋惜:“我翻跟鬥很帥的……”
江越直接撈著他離開倉庫,剛到門口,前方傳來鐵門關上的聲音,隨即響起庫裏南啟動的動靜。
秦嶺走了。
路景眼珠轉了轉,忽然踮腳,湊到江越耳畔,神色雀躍著小小聲說:“他走了。”
泛著杏子清甜的熱氣噴到江越耳根,他撈著路景的手不由緊了緊,他啞著嗓子問:“他是誰?”
“他是……”路景費勁想半天,還是想不起秦嶺名字,最後老老實實說,“神經病。”
這時,繡球花叢猛然異動,忽然竄出隻金黃色的柴犬。江餅幹叼著撿到的大杏子,撒著歡跑向江越,過來卻看到一個陌生人。
它猶豫停住,咬著杏子抬頭,圓不溜丟的小黑豆眼睛好奇打量著路景:“汪汪!”試探著叫兩聲,杏子從它嘴巴掉出來,滾到路景腳邊。
江餅幹想過去撿,又不敢。路景看到活生生的江餅幹,眼睛都直了,他緊張抓住江越的手臂,湊近他小小聲驚呼:“是柴犬!”
江越看著他小朋友見到玩具的興奮模樣,唇角上翹:“想摸它嗎?”
路景猛地偏頭,那兩口杏子酒,似乎把他眼睛都喝醉了,黑眸亮得驚人,隱隱泛著水光,眼尾那抹紅微微上挑,有一種含情脈脈的深情。
“想!”
他渴望望著江越,嘴唇微嘟著,被酒沁得溫潤晶亮。
似在索吻。
江越眸色倏深,抬手輕輕摩挲著路景的嘴角,溫軟,細膩,的確很適合接吻。路景現在腦子混沌,反應遲鈍好幾拍,過幾秒,他困惑問:“小江,你掐我嘴巴做什麽?”
話雖如此,他乖乖站著沒動,任江越肆無忌憚“掐”他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