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顧自地點上支煙,站在廚房門口邊往地上彈煙灰邊抱怨:“還以為沒人再查了,我兒子就這麽白死嘍。”
唐喆學沒搭茬。他聽過的詢問錄音裏,這嚴老爹當初一個勁地問辦案人員“找著凶手是不是能讓對方賠償”之類的問題,意思是說反正人都死了,不能白養活這麽些年吧?
他真心覺得就是因為有這樣的父親,所以才會養出個跟外頭欺淩霸弱的混蛋兒子。
“不管過去多少年,該查的案子警方一定會查。”林冬見過形形色色的受害者家屬,嚴父在他看來並不算極品,“我們來是想問問您,當初有誰因為您兒子的行為而導致需要就醫的?”
嚴父那倆小眼珠登時掛滿不悅,語氣也不耐煩起來:“嘿!死的是我兒子!你怎麽反倒怪起他來了?”
林冬心平氣和地說:“我沒有責怪您兒子的意思,但這個可能是他被殺的原因,所以我們一定要調查清楚。”
“小孩打打鬧鬧那不是常有的事麽?能為這殺人?”嚴父不屑輕嗤,“你們查了二十年,就得出這麽個結論,嗬,警察可真好當哦。”
“你到底想不想查出你兒子是被誰殺的?”
唐喆學這火一下就被搓了起來,搭上他個高,往嚴父跟前一壓,把人愣是逼退進了廚房裏。眼前所見讓林冬徹底明白史隊長把唐喆學送他這來的用意了,確實,這小夥子脾氣是有點兒急。
還得磨,真碰上那出口成髒胡攪蠻纏的主,怕不是得跟人打起來。
他伸手把唐喆學往後拽開,擋在兩人之間繼續說:“這是懷疑的方向,任何線索我們都得追蹤到底。根據對嚴玉傑同學和老師的詢問,得知他在學校裏並不安分,有的同學甚至被他欺負到要轉學,至於他平時都幹了些什麽,我想您心裏有數。”
“……我……我哪知道他都幹了什麽,有什麽事老師都跟他媽聯係……”嚴父磕磕巴巴地說,“離婚之後孩子歸我……他媽也不怎麽管……我這工作忙,見天不著家,孩子在學校裏混成啥樣我是真不知道。”
“我不是質疑您的家教問題,我隻想知道,嚴玉傑有沒有把同學打進過醫院裏。”
嚴父皺眉仔細想了想,說:“……好像是有個孩子流鼻血了吧還是怎麽的……一開始說是我兒子打的,可他後來承認是自己摔的。”
“去的哪家醫院?”林冬問。詢問時不能提供任何信息誘導證人,要讓他們憑自己的記憶來作答。
嚴父這眉毛擰得更緊:“他媽處理的這事……應該是第一醫院吧,就在我兒子他們學校隔壁那條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