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遠朝餘舟說的並不是近幾日的事情,而是上個月的事兒。

至此,災地的情況由路知南派的欽差親自處理,已經算是安撫住了。

如今,到了秋後算帳的時候。

“陛下命人把該查的都查清楚了,大部分牽涉其中的人也都抓了。”裴斯遠道:“不過尚有牽扯其中的官員,因查不到證據,而無法處置,陛下這才叫了我回來。”

常規手段處置不了的人,派裴斯遠出手,就簡單多了。

“陛下讓你做什麽?”餘舟問道。

“因為沒有證據,陛下不好下旨去抓人,所以我便趁著天黑,帶人直接去抄了他們的家,以及所有明裏暗裏有牽扯的別苑莊子。”裴斯遠道。

“啊?”餘舟驚訝道:“這樣怎麽交代?”

“這還不簡單?”裴斯遠笑道:“我夜裏抄了他們的家,一早就去朝陛下請罪,說抄家抄錯了門。”

餘舟:……

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哪怕他不懂朝中的事情,聽著也覺得像是在胡鬧。

“若是依著規矩辦事,陛下的人自然就能辦了,還用得著我嗎?”裴斯遠笑道:“而且你絕對想不到,他們此番想找我晦氣都沒底氣。”

餘舟聞言頓時來了興致,一臉好奇看著裴斯遠,等著他往下說。

“我去請罪之後,陛下將被我抄錯家的人叫到了禦書房安撫,說定要給他們討回公道,然後讓他們將被抄沒的東西列個單子,派人去領回去。”裴斯遠笑道:“你猜猜,他們有幾個人敢真的列了單子去領東西?”

“為什麽不敢?”餘舟不解道。

“因為抄來的東西裏,大部分都是違製的。”裴斯遠道:“而且以他們的俸祿,再幹一百年都攢不夠這麽多金銀。”

餘舟這回終於明白了,暗道裴斯遠這招太狠了。

強行抄了人家的家,對方還得吃啞巴虧,否則就是光明正大坐實了自己貪贓枉法。

那些貪墨來的金銀,若是細細查驗,隻怕還會牽扯出不少事情。

而他們一旦順水推舟吃了這個啞巴虧,就等於破財消了災。

肉疼是肉疼,但總比丟了性命強吧?

“陛下就打算這麽放了他們?”餘舟問道。

“自然不會。”裴斯遠道:“不過眼下暫時不急著動他們,飯得一口一口得吃,否則容易噎著。”

裴斯遠說話間已經幫餘舟抹好了藥。

他將裝藥的罐子收好,目光再次移回了餘舟臉上。

對方白皙漂亮的臉上,這會兒毫不設防,對上裴斯遠的視線後,臉頰便慢慢染上了微.紅。

裴斯遠心中一動,驟然傾身上前,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餘舟下意識想躲,但躲了一下之後便生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