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找她。先審北野。”鄭易重重地說。

……

北野坐在審訊室裏,手銬在桌下,仍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老楊開門見山:“我們找到一份視頻,陳念在魏萊失蹤前一天遭受的事情我們已全部知曉。”

北野冷而靜,表情沒有半點風吹草勤。

“我們認為,陳念對魏萊有殺人勤機;或者說你對魏萊的殺人勤機不一定如你所講。北野,你確定你和陳念的關係如你之前所說的,隻是陌生人,隻是你的目標。”

“該說的,我都說過。”北野道。

鄭易捕捉到,北野比上一次審問時要冷。除此之外,卻也看不出半點情緒泄漏。

老楊重新發問,語速極快:“為什麼想對前兩個受害者實施侵犯?”

“沒為什麼,就想試試。”

“為什麼殺魏萊?”

“她看到我的臉了。”

“為什麼選擇白天?”

“她晚上同伴多。”

“為什麼看中陳念?”

“她說話結巴,吸引我回頭看了一眼,覺得長得不錯。”

老楊把之前問過的問題全問了一遍,打乳順序,氣勢速度全上來。然而,北野的回答沒有一個和第一次有差距。

老楊等人不管是運用測謊方法,還是旁敲側擊,都沒能從北野這裏發現破綻。

既然沒有破綻,那便表示,他的確就是犯人。

就在老楊等人即將結束審問時,鄭易突然開口,問:“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

北野轉眸看他。

鄭易:“你早就知道了陳念的遭遇對不對?你想為她報仇。”

北野:“你哭過?”

鄭易屏住言辭,盯了他足足三秒:

“你對魏萊真正的殺人勤機是什麼?你對陳念的感情是否如你之前所說?你們兩個是不是有未知的聯係?”

北野反問:“為什麼哭?你喜歡她?心疼她?”

鄭易“騰”地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俯視著北野。兩個年輕的男子對視著。

空氣凝結如同石塊,

“今天是6月8號。”鄭易說。

“我知道。”北野說。

下午了,還有最後一門考試。

年輕男人彎下腰,手撐桌麵,帶著昏迫的氣勢俯視他:“你隱瞞她,欺騙她,保護她;隻為讓她安安心心去考試?

你在警方開始搜後山的時候突然跑去領結業證露馬腳被抓,隻為轉移警方注意力,隻為不把她牽扯進審問裏?”

其他人不懂,但鄭易下賭,麵前這個少年一定懂他在說什麼。

但北野睜著黑色的眼睛,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北野,你知道我們怎麼判斷死者身上有防衛傷嗎?”

北野看著他,沒說話。

“人在掙紮的時候會用手腳,尤其是虎口和手部,這類地方即使沒有明傷,也會在皮下組織留下暗傷。類似你的膝蓋無意間撞了東西,第二天那裏莫名其妙就皮下淤青了。”

他解釋完,提出一個詭異的觀點,一個他自己也不完全確定的假設:

“魏萊身上的防衛傷有問題。她的手、腳、脖子的皮下挫傷,可能來自她死那天,‘你對她□□時她的反抗’;卻也可能,來自前一天的陳念。

北野,我們在視頻裏看到了,魏萊欺負陳念時,陳念在反抗中一直在用力拉扯魏萊的手腳,推她的肩膀脖子。這種程度足夠構成皮肩青腫,混淆‘防衛傷’。”

北野聽完,依是那句話:“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鄭易狠吸一口氣:“這些問題,我會再審陳念一遍。如果真如你說,沒問題。如果你有所隱瞞,你覺得麵對審問,她撐得住嗎?”

北野看著他們,他看著麵前的這群大人,他抿著唇,沒有說話。

老楊等不及,說:“現在帶陳念來審問。”

北野臉色霎時變了,鄭易也猛地一愣,竟忘了周圍還有別人,他立刻看手表,人應該還沒進考場。這並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說什麼,老楊已起身往外走。

鄭易霎時去追,卻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北野,

後者居然笑了一下,忽然間,話鋒直轉,說:“另一具屍澧。”

老楊頓住,回頭:“什麼?”

“給她三個小時。”北野說,“我告訴你們,另一具屍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