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3)

第16章 夜闌臥聽風吹雨,夢裏也想睡你

易寒立時醒了,把他摟在身前,用體溫溫暖他的臉。

「兄長……」

「還早。」易寒按住他亂動的頭,「今日快馬加鞭能趕在日落前到邊關,你好生歇息,免得路上苦累。」

易水親親兄長的肩膀,嘀咕了聲不累,自顧自地起身換衣服,走到營帳邊望初生的朝陽。明明是同一輪太陽,瞧著卻比京城中的渺遠,他心裏不由生出幾絲敬畏,轉身往床上跑,還沒跑幾步就撞到了易寒懷裏。

「天冷。」易寒替他又裹了件衣袍,皆是自己的,所以易水穿起來嫌大,身後拖了挺長的一截,「這一仗不知打到何時,可怕苦?」

易水墊著腳尖左顧右盼,他從未上過戰場,還不明白刀劍無情,笑嘻嘻地搖頭:「和兄長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易寒微微皺眉:「到邊關以後,記得聽話,不許亂跑。」

他點頭連聲說好,幫兄長穿上盔甲,見天色還早便抱著幹糧啃了幾口充饑,啃完再往外看,竟是黃沙漫天的景象,易水嚇得後退幾步,易寒卻習以為常,將他抱起,用紗巾裹了臉。

「兄長……」易水摟著易寒的脖子畏懼不已。

「沒事的。」易寒拍了拍他的腦袋,不再騎馬,而是與將士們一同牽著韁繩步入風沙裏,「這不是沙塵暴,我前些年經常來此地,十天有九天是這樣的天氣。」

易水一下子抓住了話裏的重點:「經常來?」

「父親在朝中為官,俸祿不足以他賄賂百官。」

他愣愣地聽著,心裏有什麼慢慢發生了變化。

「不過是做些生意。」易寒見易水沉默,又輕聲解釋,「我裝作朱銘以後就沒機會來了。」

「兄長受苦了。」他抽了抽鼻子。

原來他和爹來京城,竟是兄長在背後默默支持。邊關荒涼,漫長的旅途也不知道易寒遇到過多少危險的境遇,易水起先還以為兄長在家過清閑的日子,現在才知道自己錯怪了易寒,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

易寒沒有察覺,他們已經兵至城門下,守城的將士早已打開城門等候多時。進關以後風沙小了許多,易水扯著兄長的衣袖探頭探腦,覺得北疆風光與京城大相徑庭,連人長得都不太一樣,頓時生出眼花繚亂的錯覺。

「我在城中有一處歇腳的宅院,這些日子你先住在那裏。」易寒把他拉回懷裏,蹙眉提醒,「北疆不比京城,這裏民風凶悍,人人都習武,你好生待在屋裏,別亂跑。」

易水乖乖地點頭,在兄長懷裏繼續亂看。

易寒說的宅院的確不大,但也有一進一出,他對吃穿無甚要求,進屋後覺得幹淨爽利就開開心心地住下了,可當易寒要離開時,易水慌了,他拉著兄長的手怯怯地商量:「能陪我嗎?」

「易水,我是主將。」易寒彎腰摸他的臉,「一定要在軍中的。」

「那……那我也去……」

「聽話。」

易水低下頭,胡亂揉了揉眼睛,悶聲悶氣地答應:「好,我聽話。」

於是易寒便走了,留下兩個貼身護衛保護他,這一別就是三天,易水按照兄長的吩咐沒有出門,卻也聽聞城外在打仗,半夜風裏時常飄來淒慘的哀嚎,他睡得不好,生怕易寒受傷,整日坐立不安,等第四日實在忍不住,懇求護衛帶自己去營帳。

護衛倒沒立刻拒絕,一人留下保護他,一人孤身去了營帳,半日後帶來消息,說大皇子同意了。易水聞言徹底等不及了,騎馬隨護衛去了城外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