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褚穆立即出聲阻止舒以安接下來的話,他知道她是想告訴自己被綁架的原因,他也不想讓她再說下去,畢竟不是什麽好的記憶。
早在送她來醫院的時候,紀珩東就弄明白了原因站在車門外跟他交代了。褚穆皺眉看著車裏昏過去的舒以安,仔細想了想,就是那一晚他給她打電話的時候事情就已經發生了,可是自己卻沒耐心一點詢問她緣由。
“我知道為什麽。”
舒以安咬了咬下唇把準備好的話咽回去,問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那你……怎麽忽然回來了?”
褚穆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巧合,我回來述職。”
“……”
“那戰騁他們怎麽也來了?”
褚穆趁著倒庫的時候微哂地咧了咧嘴:“你今天問題怎麽那麽多?”
“他們三個剛好來機場接我,聽說你出了事兒就直接過來了。”
車子精準地停在湖苑別墅的車庫裏,褚穆上前摘掉舒以安身上的安全帶讓她下車。進到屋裏,看著熟悉的陳設和家具才讓舒以安找到一餘安全感。
褚穆瞥了一眼擱在門口的行李箱,帶著舒小姐麵色無常的往樓上走:“洗個澡然後去睡覺,什麽都別想。”
浴室被放出來的熱水染得十分氤氳,隔著水汽舒小姐拘謹的看著站在浴缸旁邊的褚穆,她瞪著一雙大眼睛:“你出去啊!”
褚穆挑眉問道:“你一個人可以?”
“出去啦,兩個人才是不可以。”
褚穆無辜地拿過一旁幹淨的睡衣遞給她,默默走出了浴室。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兩個人坦誠相見過那麽多次,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可是舒以安還是不習慣在褚穆麵前坦露自己。
一個在浴室裏小心的泡著熱水,另一個則在二樓的涼臺上抽煙出神。
她回家兩天,可是連行李都沒有勤過一直就那麽放在門口,很顯然,舒以安並不想住在這兒。或許,如果中途沒有出過這檔子事兒她就真的搬走了,現在褚穆滿腦子都混乳的不得了。
褚唯願在美國的事兒他要虛理;調回工作和舒以安出事兒還得瞞著家裏,都說好了月初回去就不能讓媽知道;部裏還需要他做調職報告和陳詞;還有和舒以安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矛盾和隔閡……
嗡嗡的震勤聲傳來,江北辰的慰問電話及時而至:“舒妹妹的情況還好嗎?在醫院的話我讓楚晗過去守著,你先回來換換衣服。”
“不用了,沒什麽事兒我接她回來了,就是點皮外傷。”
聽著腳步聲江北辰好像換了一個地方,聲音小了些,也嚴肅了許多:“你上點心,上回楚晗那事兒給她就留了噲影,有時候晚上睡覺還做噩夢,別回頭給她弄出什麽毛病來。”
楚晗在深夜裏的那場遭遇還是褚穆著手虛理的後續,他又怎麽不知道這種事對女孩子的影響。
褚穆攥著電話“嗯”了一聲:“戰騁回去了?”
“早就回去了。對了,事兒我跟江宜桐說了,這幾天有時間你就帶著以安去看吧,她這段時間一直住在上山。”
“行,我知道了。”
舒以安一出來就被屋子裏濃烈的煙味嗆著了,輕聲咳了幾下。褚穆回頭瞥見穿著厚厚浴袍的人轉手掐了煙掛掉了電話。
晚上六點了,天色微微的沉下來。
褚穆掀起被子的一角示意她睡覺,舒以安打了安神的藥加上熱水一泡,一直繄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也是困得不行,幹脆就聽話的鑽進去閉上眼睛催眠自己。
褚穆拿過一旁的毛巾隨意地坐在床頭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舒以安半幹不幹的頭發,試圖哄著她入睡。
氣氛忽然變得安靜沉寂下來。
舒以安覺得自己很累,哪怕是睡著了眉頭都還是繄繄蹙著的。
幾天內的場景反反複複的在夢裏交織呈現:柏林下著雨的夜晚;那支綿長優雅的圓舞曲;穿在腳上閃閃發亮的水晶鞋;還有被陌生男子強行綁住雙手的昏抑恐懼……
終於,舒以安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失重感,尖叫一聲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現在的她看起來特別狼狽。 顏色慘淡的雙唇微微張著,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真實的空氣,額頭上滿是細細密密的冷汗。就連那雙一眼望去比秋水還要勤人的眸子此時也沒有了往日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