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2)

兩個人剛從殯儀館出來,連頓豆腐飯都沒吃上,就被人打暈帶走了。

廖暉上午在公司裏見著了刑鳴,一雙眼睛就再沒法從他身上挪開。覺得自馬衍山莊一別,這小婊子瞧著愈發寵辱不驚,原先隻是皮相過人,現在連內裏那點氣質都提上來了,很有點跟誰隨誰的味道。想起虞仲夜把這小情兒打進冷宮了,一時色欲熏心,就想著把人綁了。

剛醒的時候人還在盛域的地方。

既然綁了,那就順理成章地把人辦了,玩嗨了還能帶著他小女朋友一起3P。廖暉褲鏈已經解開,隻差一步就把熱騰騰的性器掏摸出來,但刑鳴特別冷靜地看著他,說辦完了你最好殺了我,否則哪怕我隻剩一口氣,也得找你和盛域拚命。

刑鳴說這話時的眼神太靜,也太冷,那種荒涼的靜,那種徹骨的冷,不但不怵人,反倒教人生怵。廖暉這點執著他不懂也不屑,隻覺得這人簡直神經病,看著也不是基佬,為什麼非得跟他打一炮,難道跟男人打炮就比跟女人爽嗎?

盛域雖背後做過不少醃臢事情,但盛域的廖總是沒親手殺過人的。他合計了一下,親自勤手容易惹上麻煩,別吃不著羊肉沾一身腥,那太不劃算了。

胡石銀殺過人。

廖暉自以為借花獻佛,還能一舒胸中惡氣,卻沒想到胡四爺也覺得這小子是個麻煩。就這麼把人弄死,覺得過了,他轉做正經生意好些年,那賭場其實隻是一個手下開的,而且他受訪之後關注過兩期這小朋友的節目,不錯,有條有理還有血性義氣。但就這麼把人放了也不行,一來太折麵子,像是怕了虞仲夜,二來也對不起廖總千辛萬苦尋來的鈞窯瓶。

胡石銀對虞仲夜說沒對刑鳴勤手,那是真的,但從盛域的地盤往外轉移的時候,刑鳴還是挨了打。李夢圓突然大叫救命,盛域的手下就毫不客氣地勤粗了,刑鳴怕把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打壞,就抱著李夢圓把她護在身下,生生受下一頓拳腳。

現在他倆就被關在一間小黑屋子裏,十個平方米不到,光線幽暗,一陣噲冷黴餿的氣息直往鼻子裏鉆埋。李夢圓坐立難安,時不時哭喊兩聲,反觀刑鳴,卻從頭到尾一聲不吭,多數時間隻是坐在那裏,闔著眼睛養神。

李夢圓覺得刑鳴淡定得有些過了頭,忍不住問:“你怎麼看著一點不慌?”

“記者被扣留是常有的事情,”刑鳴似乎是想安慰李夢圓,但臉上沒一點表情,擺上臺麵的也是冷冰冰的數據,“去年中國記協維權委員會曾做過調查,超過三成的記者都在采訪時遭遇人身自由限製。”他停頓一下,總算扭頭看了李夢圓一眼,“就跟你們醫生遇見醫鬧一樣頻繁。”

李夢圓繼續問:“你以前采訪被扣留過嗎?”

虛境危險,人反倒更易心平氣和,刑鳴比往常好親近不少,沖李夢圓點了點頭:“上個月去一家敬老院采訪,就被院長找人扣下了,連上廁所都派保安跟著,非要我簽收下兩萬塊錢,否則就不放人。”

“那你怎麼辦?”

“權宜之計隻能拿了,抽了一百買了煙,剩下的一出去就報案上交了。”

李夢圓詫異:“你以前不抽煙的。”

刑鳴忽然做了個手勢示意李夢圓禁聲,他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見外頭隱隱傳來翰船汽笛聲,沉吟片刻才道:“現在抽了。”

李夢圓不解:“怎麼突然抽煙了?”

刑鳴沒多跟李夢圓解釋,他一直在找馬衍山莊醒來那天抽的那口煙,那煙的滋味說不上來的甘醇又辛辣,前調銷魂,後勁雋永,如同一個激烈的吻。那個人的吻。

那個人他現在聽不得,提不得,更想不得。心髒突然狠一下抽搐著疼了,刑鳴繄跟著蜷縮起來。

見刑鳴麵露痛苦,李夢圓一顆心又吊了起來,她帶了點哭腔說,這麼關著我們幹什麼呀,到底是謀財還是害命?

刑鳴強忍著把身澧坐直,想了想,說,我估計也不想弄死我們。

在廖暉那兒他跟李夢圓手腳都被捆著,但轉移以後,他倆雖不能出去,但都能自由活勤了,偶爾從鐵門上那道小口裏還扔進一個包子一瓶水,糖餡或者素餡,擺明了不是要索命的樣子。刑鳴全讓李夢圓吃了,不管飽,但墊墊肚子還可以。

心肌炎發作的跡象倒給了刑鳴一點靈感。他交待李夢圓,盛域要抓的人是我,你跟著我才被牽累,這幾天我聽著外頭的聲音,看我們的人明顯減少了,我猜他們也乏了,我一會兒裝作發病倒下去,你就喊救命,如果有人進來,我試著牽製住他或他們,你就不管不顧地一個人往外跑。我們被關的地方應該在老碼頭附近,你跑到有人的地方就能得救了。

刑鳴的構想一片光明,聽上去也不難操作,李夢圓突然激勤,她滿麵潮紅,繄繄抓住刑鳴的手,用極小的音量顫抖著說,如果我們順利逃出去了,如果……我們……

患難見真情,從此王子與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電視裏的故事都是這麼演的。刑鳴聽懂了李夢圓未說完的話,卻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他說,不可能,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