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是誰不給老子報仇的機會!?

翟穀清還是翟穀清。僅剩下三個小時拚命喝鹽水,補充體力。那幫孫子可以等他們傷好了再去揍一頓,但是那個始終沒說過話,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的王八蛋絕對不放過。

可惜,他所知道的不多。隻記得,王八蛋的手很熱,一直在顫抖。

上午九點,翟穀清準時出現在比賽會場裏。唯獨不見組委會預測出的最強對手。有人說昨晚出了事,半夜裏來了很多人,抬著昏迷的小夫子去了醫院;還有人說,小夫子在外麵招惹了不良少年,被追打回來,不能繼續參加比賽。最後一個人說:我看到他拿著你的外衣啊,你們見過麵?

這一句話,讓翟穀清恍然大悟!

不能說話、雙手滾燙、自己的錢包。原來昨夜的違和感在這裏!他就說嘛,那幫混混搜走了電話、鑰匙,怎麼會把錢包留下來。是了,昨晚錢包忘在給小夫子的藥袋裏。

客房裏的燈光徹夜不息。翟穀清從回憶中清醒過來,還是有很多疑問。他記得,小夫子叫文祺,不是文堂;他記得,小夫子的眼睛很圓,不是狹長。

太陽出來遍地陽光。文堂照舊給翟穀清準備早餐;翟穀照舊吃的滿口溢香。

按照原計劃,他們今天上午要去特案組跟司徒等人碰頭。所以,其他事暫時擱下。翟穀清沒什麼反常之處,隻是偶爾會偷偷觀察對麵吃相斯文的文堂。

倆人也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閑聊嘛,說什麼都可以。文堂並未覺得翟穀清有哪裏不對,除了那雙有些發紅的眼睛之外。

「沒睡好?」文堂放下筷子,似隨口一問。

翟穀清也吃完了,漱口擦嘴,笑道:「是沒睡好,想了不少事。你呢?昨晚睡的怎麼樣?」

文堂苦笑,「我的睡眠一直不好。等這些事過去吧,找個老中醫調理調理。」

「到時候別忘了叫我,咱倆一起調。」

文堂笑著把自己的碗筷收到一邊,對翟穀清說:「老規矩,我做飯你洗碗。」

這倒公平。翟穀清乖乖起身,收拾碗筷去廚房洗刷。

趕到特案組後,跟司徒等人開了碰頭會。期間,少不了要說很多跟賀曉月之間的交談。翟穀清琢磨著,按照林嶽山的精明來看,這案子至少要再耗個把月才會結束。別人耗得起,文堂呢?耗得起嗎?

你再沒有什麼動作,你的那個圈子怕是就徹底遺棄了你。你總說商人倒下了,東山再起會很難,但是你想過沒有?你倒下了,幾乎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好吧,慢慢耗。我是奸商嘛,我耗得起。

就像翟穀清分析的那樣。文家的關係已經給文堂鋪好了路,隻等他立刻有所行動,好回到圈子裏來。僅這一天,就接了不下五個電話,都是催他趕緊行動起來,千萬別錯過機會。最後一個電話是母親的,母親很著急,追問兒子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

別人的電話可以不在乎,母親的電話還是有些份量的。

思索再三,文堂第一次主動聯繫了父親。

父親說,你問我的意見,我覺得很奇怪。你一向有主見,做事穩妥,這回怎麼了?文堂說,這回我有了顧慮。

「爸,十二年前的事,您還記得嗎?」

電話那邊的老父親沉默下來……

「爸,我遇到他了。」文堂說:「很巧,他也在特案組的關係網裏。這回,跟我做搭檔。如果我現在撤了,的確是可以,對特案組來說也沒什麼大損失。」

「你想怎麼樣?」父親冷靜地問。

「我想繼續在家待一段時間。幫著處理些事。當然,這是我的個人意願,我不會固執己見,畢竟現在很多人為我奔走。」

父親的再度沉默讓文堂很沮喪。他需要父親的意見,哪怕是模淩兩可的。他知道自己的決定很可能導致他永遠被圈子驅逐,但,他真心想為翟穀清再做點什麼。

須臾,父親才說:「我像你就這麼大的時候,不如你。但是你知道為什麼大家都尊敬你的父親嗎?因為我守信、重義、堅持原則。不管你是誰家的孩子,你坐在什麼位置上,首先你要知道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欠了別人的就要還,這是男人最基本的德行。我給你的意見是:可以失名利,但不能失德、失行。」

父親的一番話讓文堂心裏充滿了溫暖的感動,沉聲道:「我知道怎麼做了,謝謝爸。」

掛斷了父親的電話,文堂隻對翟穀清說還有些私事要辦,晚上回家見吧。翟穀清也沒問他去辦什麼事,隻說明天一早回V市,今晚咱倆再喝頓酒?

文堂笑道:「好,我爭取早點回來。」

這一天,文堂為了給溫雨辰辦理戶籍的事,跑了不少地方。事情不好辦,他找了人打聽都需要走那些程序,還需要擬定一些計劃。按照他的想法,這件事辦下來至少三個月,希望翟穀清不要太著急。

結果,到了晚上七點,文堂才給翟穀清打電話,說出來吧,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喝酒。沒料到,翟穀清說:「這幾天都是吃你做的飯,今天你嚐嚐我的手藝。」

「你做飯了?」文堂格外詫異。

「都做好了,酒也準備好了。回家吧。」

回家吧,三個字,讓文堂恍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