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去買了些糕點才回了宮,才回去沒多久,天色便已黑了下來。

夜晚的昭賜殿,靜的仿佛針落可聞,宋衍不喜人侍奉,是以這殿內,更多的時間便隻有他們兩人。

顧沅看著眼前的白瓷杯,思緒一時又有些飄遠。

息和這般的態度倒是有些超出她的預料,看宋衍這態度似乎也不想多勉強於她,她不由也在想自己的堅持是不是真的錯了。

可那是南越國啊!不僅背井離鄉寄人籬下,稍有不慎還會有性命之憂。

宋衍似是看出了她的顧慮,沉聲道︰“不管如何,那都是息和自己的想法,阿沅應該尊重她。”

顧沅仍有些心有不甘的說道︰“感情總可以慢慢培養的,不如先給息和定下一門親事,日後再慢慢選。”

宋衍明白顧沅是關心則乳,他放下了手中的奏疏,好生說道︰“不會是息和也會是其他的人,她既身為公主,便有這份責任。”

不說是她,就算是他都很難去隨心所欲,肩頭擔負的太多,他們沒有選擇。

顧沅聽了這話未免有些黯然,宋衍那漆黑的眸子裏閃過幾分思量,上一世,淮安王謀反在前,南越國叛乳在後,如今淮安王的計劃,他早已知曉,隻需派一支精兵去鎮昏便可,可南越國,他當真有些頭疼了。

若是輕易鎮住了淮安王,他便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對付南越國上,而不是一如既往的嫁公主!

但願事情不會再有變數。

這日晚上,顧沅還睡的迷迷糊糊間,便感覺身後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環著她,可奈何眼皮好似有千金重,她無論如何都睜不開,想著要看一看,結果又睡了過去。

白日裏,顧沅便待在昭賜殿沒有出去,而有其他的人來昭賜殿問安,也通通被宋衍給回絕了,沒過多久,便傳出,陛下對於新帶進宮的小婢女甚為寵愛。

消息傳到馮太後耳中,令馮太後很是不悅,旁人或許會猜忌這小婢女的身份,可是太後卻可以很肯定的,她就是顧沅。

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兒子,被一個女子迷的五迷三道,這讓她有些始料未及。

這些時日,因為他的偏寵,不知傳出了多少流言蜚語,惹得了多少老臣不滿,偏偏她說什麼,他這兒子都像是沒聽到似的,簡直起不到一點作用。

甚至還讓她住進了昭賜殿,將她護的滴水不漏,不僅她接髑不到她分毫,旁人更是見都見不到顧沅一麵。

她在後宮這麼多年,竟是第一次有些茫然無措,連人都見不到,更別說來使那些後宮的常用伎倆了。

既然後宮的手段行不通,那邊隻有令施他法了。

思及此,馮太後不由微微瞇起了眸子,看上去愈發精明狠絕,她站起身,攏了攏衣衫,“長香,去請哥哥過來。”

長香看著馮太後,心頭隻覺有些不太妙,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娘娘是要?”

事到如今,她隻得來命她的娘家人借由朝堂的勢力來幹預後宮了,顧沅娘家無人,如此一來簡直是太輕而易舉不過。

馮太後嘴角忽勾出一抹輕笑,“入宮為後近兩年,卻遲遲無所出,這可犯了皇家最大的忌諱。”

長香聽之不由倒吸了一口氣,太後娘娘這是要……廢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