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2 / 3)

誰也沒有回應。

舜音按住自己那隻手腕,看著他自眼前動了下腳步,似已要走, 卻又停頓,近在咫尺,他低低說了句:“明早我來叫你。”

說完他才從房中走了。

舜音回頭看一眼門口,不見他身影了,才徹底回神, 之前那一番話恍若做夢一般。

她抱了事已敗露的心走入這間房, 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夫人?”勝雨在門邊探詢地叫她。

舜音隻擺了一下手,什麼都沒說。

勝雨見狀, 隻好退走了。

幾乎沒在意這晚是如何過的。

舜音也沒在意自己是如何躺去床上的, 閉上眼,想的全是家人,父親、大哥,那些曾經的族兄弟們……若還在眼前,甚至想問問他們為何要把這些事情告訴穆長洲, 但事實已定。

輾轉反側,沉沉睡去時, 又做到上次那個夢——她在馬障陷阱處,被穆長洲製著,他在追問:“音娘還瞞了我什麼?”卻沒了先前的緊迫和忐忑,夢裏他竟是笑著問這句話的。

舜音驚醒,對著一片昏暗,忽然明白過來,為何他之前試探自己時會與她直接說起那些軍務之事,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想過把她當探子對待。他對她幹的事毫無怒意,隻要她能成為他的助力。

舜音想到此處,輕輕吐出一口氣,低低說一句:“他怎敢……”

可他真的敢。

門忽然被拍響了,連帶占風鐸也在碰撞著鐺鐺作響。

舜音回神起身,以為是勝雨,隻披了外衫便過去開門,房門拉開,外麵站著穆長洲。

天尚未亮,他已穿戴整齊,換了衣裳,身形幾乎一半藏在未亮的天色裏,目光在她身上看了一遍才轉開:“我說過會來叫你。”

舜音想了起來,他確實說過,手指攏一下外衫:“做什麼?”

時候尚早,他大約也沒睡多久,聲音沉而略啞:“去甘州,這趟必須要有音娘才行。”

天上不過剛露一絲青白天光,還未亮透,胡孛兒已單人一馬,快馬加鞭地趕到了軍司府門外。

張君奉已先他一步到了,正坐在馬上盯著府門,身後是一行齊齊整整的弓衛。

胡孛兒打馬過去問:“佐史也收到傳令了?怎麼突然說走就要走了?”

他昨日抓了一天的探子,累得半死,幹脆宿在城門處湊合了一宿。不想夜半時分,昌風忽然趕至,將他叫醒,說軍司有令,今日便要出發去甘州。他隻好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張君奉道:“我如何知曉,軍司昨日突然回城,也不知是做什麼去了,昨夜命一名弓衛去傳了各城繼續清掃暗探的口令,便叫我出發了。”

胡孛兒扭頭去看府門,大門緊閉,什麼也看不出來,更覺古怪。

剛思索著是不是該去拍門,府門忽然開了。

幾個侍從將府門拉開到底,緊跟著昌風就領著幾人快步走出,四下奔走忙碌,牽馬取刀。

穆長洲從府中走了出來。

胡孛兒立即來了精神:“軍司可算出來了!”

穆長洲站在府門前,忽然看他一眼:“之前你迎親回來,至今未賞,等去完甘州這趟,回來找昌風自領。”

胡孛兒眼瞬間瞪圓:“軍司要賞我?”

穆長洲站在府門邊,嘴邊隱隱帶笑,昨日他拿到封無疾那封信時,還不確定,比對了許久,回城時也擔心自己猜測錯了,但見到舜音那一瞬就知道沒錯。他點頭:“你迎親有功。”

嗯?胡孛兒不禁扭頭往後看,與張君奉擠眉弄眼,今日這是怎麼了?

昌風已將馬牽來。